冯凌子果然对舒鹞模棱两可的回答非常不满意:“知道就知道,不知道就不知道,还有什么算不算的,等等,不对,你从哪儿得到的消息?周酩远那个狗,他居然还联系你了?!”
“......没联系。”
只是偶然碰上了。
但凡提到周酩远,冯凌子都是这副阴阳怪气的腔调。
冯凌子从小跟舒鹞一起长大,看着舒鹞3岁学芭蕾,13岁破格被德国的艺术学院录取,14岁得奖。
虽然最后舒鹞没能成为职业芭蕾舞者,但在冯凌子这颗被数理化和男性某器官刷屏的心里,舒鹞就是小女神一样的存在。
结果她的小女神,被一个什么玩意拽下了神坛?!
婚礼当天没出现,南非一去就三年。
哪怕这男人帅得出名,他也是狗!
“周酩远这次回来要是真不走了你俩少不了碰面,到时候千万别对他心软,给你发个图当参考。”
冯凌子越想越生气,手里的手术刀一刀戳在硅胶做的假丁丁上,手术刀穿过假鸡儿“呲拉――”一声划在金属实验台上。
金属摩擦声透过手机传过来,舒鹞刚点开图片,被耳机里突如其来的刺耳声音惊得一缩肩膀。
她顿了顿,缓解般地调整了个更舒适的坐姿,双腿交叠,一时忘了躺在腿上的手机。
手机顺着宽大的工装裤滑下去,舒鹞条件反射地用脚去接,不但没能阻止手机的掉落,好像还有点适得其反。
脚上帅气的马丁靴翘起,同她的手机短暂相吻。
随后,她的手机欢呼着跳跃着挣脱开耳机线的束缚,一路顺着过道处滑到前面的座位旁。
大概是她这边声音太折腾,电话里的冯凌子此刻并没开口。
舒鹞手臂抵着交叠的双腿,急着向前探身。
她才伸长手臂,一只修长的手把手机捞起。
这只手,指甲修剪得干净整齐,骨节分明,腕上戴着一款样式简洁的男表。
漆黑的纯皮表带,衬得皮肤釉色一样白。
其实周酩远去南非前还要比现在更白一些。
他那种几乎病态的白,大概是整天泡在空调房里办公、不晒太阳养成的。
有时候舒鹞在电视上看见关于他的报导,会觉得他是从古欧洲古墓里钻出来的、混迹在人群中的吸血鬼公爵。
只不过周酩远那双眼睛,远不如电影里的吸血鬼公爵看上去包含温情。
他算是白长了一双类似桃花眼的眼形,几乎不笑,目光落在公文上还能透出半分认真,其余时刻都淡得要命,有种目空一切的漠然。
拿着手机的手递到舒鹞面前,舒鹞从乱七八糟的思绪里回神,看过去,果然撞进周酩远不带情绪的漆黑眸色里。
舒鹞的“谢谢”两个字还没出口,电话里半晌没吭声的冯凌子先一步回光返照:“你干什么呢噼里啪啦的,跟男人滚床单呢?谢天谢地你终于准备出轨了,好事儿啊!喜大普奔!”
手机传来一阵聒噪,周酩远下意识垂眸,只见屏幕上明晃晃躺着一张图片:
被画成卡通形象的丁丁,看上去有点像杏鲍菇,上面插着两把锋利的小刃。
这图片还有配文:
剁他的diao。
拿着手机没来得及归还回去的周酩远:“……”
毕竟是飞帝都市的航班,飞机上不少都是国内乘客,听得懂国语,冯凌子这一番彪悍言论引来的目光比女团更多。
舒鹞有些担心冯凌子骂到嗨时直接带上周酩远的大名,她迅速伸出手去接她的手机。
两人短暂对视。
看周酩远的神情,他应该没认出自己。
“谢谢。”舒鹞捂着手机,平静地说。
“不客气。”
本来对视该在这种和谐礼貌的氛围下结束,舒鹞还试探着冲她的狗男人展露 一个不失礼貌的微笑。
结果她刚扯起嘴角,冯凌子的声音又飙升了新的高度:
“你听我说话了吗?那种婚礼不出现不露面的狗,死了几年都不回家的王八蛋,就应该断了他的鸡儿!让他体会体会什么叫,剩!蛋!老!人!!!”
婚礼没出现、三年没回家的周酩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