槿也没少在夜里和舒鹞共处一室,其实让舒鹞进来也无妨,但周酩远来南非之前做了个梦,梦的内容有些……
反正舒鹞这样探进身子的时候,他的视线下意识扫过眼舒鹞的领口。
还好,不是那件领口很低的打底衫。
周酩远这副沉默着的样子落在舒鹞眼里,就像是带着防备似的,舒鹞一撇嘴:“起开,挡门口干什么,我又不是来占你便宜的,跟你聊聊天都不行了?我还有话对你说呢。”
周酩远让开,舒鹞开开心心钻进来,一溜烟跑到床边,蹬掉鞋子坐上去。
来入住酒店时前台说只有标间可以住,周酩远当时还皱了皱眉,觉得标间的床小,不一定能休息好。
现在看来,住标间也不错,床小了些,但起码是两张。
不然以舒鹞的性格,真的可能跟他钻到同一张床上,提出盖着棉被纯聊天的提议。
那还让他怎么睡?
周酩远坐到另一张床上:“有什么不能明天说,非要熬夜。”
“你不懂,倾诉是要讲究心情的,我现在就很有倾诉欲望,你听不听?”
“……说吧。”
舒鹞把枕头立起来靠在身后,窝了个舒适的姿势,才开口:“周酩远,我19岁那年见过你,在英国,你没认出我。”
周酩远愣了愣。
在英国?
所有人都觉得舒鹞是19岁那年没考进顶级芭蕾舞团,太过伤心,才放弃了芭蕾去跳街舞,其实不是的。
19岁在英国的那场考核舒鹞其实是过了的。
评委老师们给她的技术分都是a或者a+,只不过最后面试时有一个问题,首席评委坐在舞台下,问舒鹞:“do you like ballet or not?”
这个问题只是走个流程,没有舞者会说不爱。
回答不用多么出彩,做为成绩第一名的舒鹞,她只要说一句简单的“yes”,顶级舞团的门就会向她敞开。
但那是她想要的么?
不是。
芭蕾是她母亲的爱,是她母亲的全部,但不是她的,她从3岁起就想告诉她的家人:
我不爱芭蕾。
舒鹞站在台上,穿着优雅的白色纱裙,那一刻她几乎颤抖,她等这一天等了太多太多年。
舒鹞铿锵有力:“no。”
台下传来喧哗,评委们很震惊。
只有首席评委老师稳稳地坐在那里,那是一位金发的前芭蕾舞者,她垂头看了眼舒鹞的成绩,重新问了一遍:“do you like ballet?”
舒鹞明白,那是评委老师破例给她的第二次机会,但她没有犹豫,语气很坚定:“never。”
我从未爱过它。
那天舒鹞是哭着从考核的舞台出来的,大家都被蒙在鼓里,都以为舒鹞没发挥好,以为舒鹞是在伤心,围过去试图安慰她。
那一刻舒鹞其实是孤单的。
她有一个大胆的想法,但不能和任何人诉说,她做了想要做的决定,也不能说出来。
因为说出来,其他人只会觉得她不正常,只会觉得她很奇怪。
舒鹞哭得不能自已,她拒绝了所有人的安慰,独自走在伦敦的街头。
只有舒鹞自己知道,她是在开心,开心自己终于摆脱了她想要摆脱的一切。
再也不会有了。
这些她不爱的事物,终于被她从生活里剥掉了。
她蹲在路边哭了好很久,车水马龙的伦敦街道,雾色沉沉,正逢红灯,一辆车子停在舒鹞面前。
舒鹞下意识抬眸,看见车车窗缓缓下降,里面坐着的少年肤色苍白,神情淡漠,他伸出手,递给她一块手帕。
干净的博柏利冷灰色格子手帕,舒鹞接过来,路口的信号灯变成绿色,少年摇上车窗,车子随着车流开走。
那是22岁的周酩远。
他出现得刚刚好,那块手帕像是为舒鹞的顺利逃脱送来的贺礼。
舒鹞坐在床上,笑着说:“不知道是什么缘分,我的两次逃跑都被你看见了。”
周酩远对舒鹞说的事情有些印象,他当时不知道那个女孩是舒鹞,但他记得,让他动容的是她梳着芭蕾舞发髻蹲在路边的样子。
就像他印象中蹲在破屋子里、画着小丑妆的姑娘一样。
那块手帕,是递给记忆里的小丑姑娘的。
没想到居然真的是她。
舒鹞跳下床,站到周酩远面前,给了他一个轻轻的拥抱:“周酩远,是你让我每一次出逃都并不孤单。”
她身上有一种淡淡的清香,周酩远被那种清香笼罩的瞬间,心想,她是不是要跟我告白了?
女孩子主动说这些是不是不太好意思?
不然我先开口?
周酩远不太自然地舔了下唇角:“舒鹞,你是不是,喜欢我?”
舒鹞刚松开周酩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