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
随后,他便把国信所的事交代了一下,便亲自带着几个亲信赶赴山阴去了。
沐押班到山阴的第一件事,就是采办,真正的采办。
因为他是打着替张大珰购买重建“至味堂”建材的名义来的,他总不能装上秦相爷家准备联姻的财货,就径直返回临安去吧。
毕竟这份皇家公凭只能使用一次,张大珰的建材得先买好。
于是,沐丝一到山阴便开始大肆采买起来。
有皇家采办的身份,他替张大珰购买建筑材料,可以拿到最公价。
再加上运输时一路免检,不用交任何赋税,会省很多钱。
饶是如此,沐丝也没想过从中贪墨,他觉得只要巴结好秦相和张大珰就足够了。
只要内廷有张去为,外廷有秦相,他沐押班还不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所以,沐押班采办木石漆竹诸般器物,是非常上心的,凡事亲力亲为,毫无怨言。
郭绪之带着几名化妆成商贾的皇城卒,一到山阴,就对江南东路转运司进行了监视。
同时,他还和枢密院机速房派驻在山阴的谍探分署取得了联系。
两下里一通报,发现彼此正在调查的事情,似乎是同一件事。
这一来,郭绪之这个外来户,要监视转运司便游刃有余了。
沐丝抵达山阴,四处联络商人,采办各种材料,马上引起了郭绪之的注意。
于是,他亲自带人盯了两天,却发现那位沐押班整天打交道的都是些经营砖、瓦、木、石、漆等建材的商人。
金人不可能大老远的跑到宋国来买建材,郭绪之遂放弃了对他的怀疑,取消了跟踪。
只是,他却没有料到,就在他撤回盯梢的第二天,崔显允在山阴的人就找到了沐丝,大批缺少“公凭”,不能正大光明地运往临安的货物,开始向沐丝移交。
……
巳时整,“市船务“开衙了。
随着皇城司的人在“市船务“不停地折腾,“市船务”的人也经渐渐适应了这种压力。
关于“市船务”有人勾结海盗,在宋金之间走私的说法,迄今依旧查无实据。
之前那些暴露了自己不法行径的官员,都是被皇城司的阵仗给吓到自乱阵脚,这才暴露了的。
当官吏们适应了皇城司的存在,对他们也就造不成什么影响了。
“市船务”的官员们私下判断,再有三两天,一无收获的皇城司就会从“市船务”撤走。
但是今天一早准时赶到衙门的官吏们,却感觉到了一种不一样的气氛。
衙门口外,一如平常。
一旦走进大门,就会发现,“市船务”如今已是外松内紧。
走进衙门的官员,都被要求从两侧抄手游廊通行。
前方的仪门已经封了,后边的入口则是只准进、不许出。
从两侧抄手游廊经过的官员,都会被询问名姓、职务,并经“市船务”的人确认。
然后就会有人被放行,有人被请去了侧厢的公房。
但凡被请去侧厢公房,再也不见出来的,都是负责审批、抽查,从山阴往临安运输商船的官吏。
……
“浙江渡”码头,送走二十多个护船人后,崔显允又返回了货仓。
他租的这个货仓在浙江渡码头的货仓区里,也算是一个比较大的了。
如今货仓一角,还有码得整整齐齐的一堆货物没能运走。
在这巨大的货仓里,那堆货物似乎显得不多,可是走近了去,你却会有一种站在一座小山下的感觉。
崔显允就站在这座“小山”下,仰望着堆积如山的货物。
“不管如何,至少从山阴到临安的这条水运线,暂时是没有阻碍了。
等货运来,就暂且储放在这里吧,也不知蒲押麻何时才能把大船交付给临安蕃坊的大食商人。”
崔显允皱了皱眉,对于一切主动掌控在蒲押麻手中,他很不满。
但是,只有蒲押麻和瓦迪耶手中那种远洋大海船,才方便在底舱里做手脚,藏匿他的货物,这又让他无可奈何。
宋国商人的江河船不具备这样的藏匿条件,而且这种大宗货物的走私,是抄家杀头的买卖,宋国商人敢于如此铤而走险的也不好找。
“如果,我有一支由我控制的远洋船队就好了,可是……我要在宋国发展一支属于我的远洋船队,何其难也!”
他又不是真的做远洋贸易,这种想法是不切实际的。
崔显允无奈地摇了摇头,转身向仓门走去。
仓中虽然昏暗,仓门却正迎着阳光,一片明亮。
崔显允在空旷的货仓里笔直地向前走,一直走到那阳光里……
门外的阳光有些刺眼,他微微眯了眯眼睛,稍稍适应了一下光线。
崔显允正要吩咐手下关闭大门,脸色攸然变了。
他在这里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