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
王大少是个顺毛驴儿,被杨沅这么一捧,心里就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他干笑一声,道:“其实也没什么。本大少什么美人儿没见过?
本大少可是个‘千人斩’,你比得了吗?你比得了吗?”
王大少先向杨沅问了一句,又向樊举人问了一句,两人齐齐摇头。
王大少得意地道:“那就是了。再说,凭我王家富甲一方,什么样的好女子娶不到?
说到底,还是因为我家树大招风,却没个稳固的靠山,我听说……”
王大少忸怩了一下,压低声音道:“我听说宫里边都听说了鹿溪姑娘‘小食神’的名号,想要请她进宫去做御膳……”
这事,杨沅方才也听鹿溪给他说过了,确实有这么回事儿。
杨沅知道,这必然是恩平郡王在帮他的忙,壮大他的势力。
如今再听王大少说出这番打算,心中顿时恍然。
樊举人本是个性情爽快的关中大汉,见王大少能如此爽快,他也不藏着掖着了。
樊举人苦笑一声,对他二人拱拱手道:“至于樊某,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今年大考时,樊某生了重病,耽误了科考。家中又是一贫如洗,如今是归也归不得,留也留不下……”
樊举人仰天长叹一声,唏嘘地唱道:“唉!无银钱当时把英雄困倒,大丈夫低下头泪如雨抛。
恨苏秦今得志他居心薄傲,悔不该和小人我挂冠夜逃……”
杨沅擦了一把并不存在的冷汗,干笑道:“樊兄这段‘秦腔’唱的真是一声嗓子一段情,三寸舌象七分味。
不过,店里客人多,还请兄台小点声,不要吓着人家。”
樊举人赧颜道:“额有感而哈,有感而哈。”
杨沅看着眼前这两位,一个不像举人的举人,一个不像太学生的太学生。
但举人确实是举人,太学生也确实是太学生,不由得心中一动。
鱼字房主事吕渊和李雪园这两个老头子,再有几个月就该“请老”了。
我不是正要打那两个主事位子的主意么?
樊江是举人,王烨然是太学生,从资历上来说,若是运作一番,未必不能把他们塞进鱼字房去。
想到这里,杨沅便道:“樊兄,王兄,你们的意思杨某已经明白了。
我与两位可谓一见如故,便对你们说些掏心窝子的话吧。”
“其实王兄所求,不过是攀上棵能乘凉的大树。
依我之见,也未必就一定要找个有背景的妻子,与其求人,不如求己。
若是你自己做了官,轻易的也就不会有别的官来打你家主意了吧?”
王大少咧了咧嘴,我自己做官?
家里早前不曾经营官方人脉,如今想送礼都没有门路。
之前把我塞进太学,家里都不知费了多大力气,官是那么容易做的么?
杨沅道:“王兄有钱,我有门路,这件事,未必不可行。”
王烨然一听,两只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杨沅又转向樊举人,握住他的手道:“杨某愿意助樊兄你谋取个一官半职,不知你可愿意?”
他拍拍樊举人的手,道:“反正,樊兄若不满意杨某给你安排的位子,你想再考,随时可以辞官赴考。
这样,你也可以暂时有个栖身之所,能腾出时间来读书啊。”
樊江惊喜道:“杨……大官人,你真能帮我谋一个官身?”
“不敢说一定,但……八九不离十。”
“这……我真的可以吗?”
“为什么不可以?其实樊兄你满腹经纶,若非生病错过大考,未必不能高中,杨某也是不忍朝廷错失人才啊。”
樊举人感动地道:“杨大官人过奖了,你……你听说过我的故事?”
“没有。但你的脸上,写满了故事。”
王家由灰转白,正挖门盗洞的想要谋求官方后台。
其实王家做灰色生意,也不可能不和官府打交道。
但那时候他们打交道的,都是运河沿线的税卡关卡,各地码头的市令监官。
现在层次上来了,主打的是要在临安城有一棵遮风蔽雨的大树,临时抱佛脚,就比较难了。
如果杨沅真能帮他运作一个官,哪怕这个官不太大,那也毕竟是官的一员了,谁想打王家的主意,就得合计合计。
而且王大少自己做了官,再去结交更大的官,那就等于有了一块让人信任和接受的敲门砖,局面不就打开了么?
因此,王大少一口答应下来。
至于樊举人,那就更不用说了,他现在为了有口饭吃,赘婿都肯做,能当官,他还挑挑拣拣?
就这样,樊王二人组,就自投罗网地拱到了杨沅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