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斜劈去半边头颅,直接喷出了浆糊般红白脑髓的杀手。
寇黑衣仗着有一套软甲在身,可以护住身体要害,所以出手毫无顾忌,
一时间竟有了一种“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的气势。
上好的甲胄,一件的价值就足以换取一座上好的田庄。
而上好的软甲,那更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宝贝,将之比喻为无价之宝也不为过。
谁能想到,寇黑衣一个皇城卒,手中不但有一口削铁如泥的剑中剑,竟然还有一件贴身穿戴的极品软甲。
如此一来,寇黑衣竟尔于群敌环伺之中,硬生生地趟出了一条血路。
寇黑衣身上也挂了伤,他的颊上被划破了一道口子,臂上中了一刀,砍去了一大片血肉,大腿上也被刺了一刀,但都不是致命伤。
眼看就要冲到前仓区域了,寇黑衣不由精神大振,
就在这时,迎面一点黑影突兀在出现在雨幕中,一瞬即至。
寇黑衣眉心发炸,他本能地一仰,便觉胸口猛然一震,将他撞得倒退了一大步。
寇黑衣强忍痛楚,低头看去,胸口竟然挂了一枝弩箭。
箭镞已经刺破了他的衣袍,勾在了他的软甲上。
软甲细密的网眼卡住了箭簇,箭簇虽然刺破了他的皮肉,却没能射进去。
寇黑衣怵然一惊,猛然抬头望去。
前方雨幕中,有六名弩手,平端着手弩,一步步地向他逼来。
……
前舱赴援的“冰井务”秘探一共有二十人,围攻他们的杀手人数,竟然还要更多一些。
遍体鳞伤失血晕迷的杨澈被两个冰井务探子架着,众人把他团团护住,试图杀出重围。
他们聚在一起,形成一个不断变化锐角的三角形防御阵形,左冲右突,牵引着围攻他们的杀手,一起向货储区大门口移动着。
货储区连接着龙山市,一旦逃到龙山市场,那里不仅商贾多、客人多,而且地形更加复杂,他们便容易脱身了。
杀手们显然也明白他们的意图,因此拼命地拦截着。
双方且战且走,不断有人在刀光剑影中倒下。
“吱嘎嘎嘎……”
高大的货仓栅栏突然向两侧缓缓打开,一双双小腿上打着“行缠”的步履,踏开了流淌的雨水,冲进了货储区。
这些人头系乌纱扎巾,身穿圆领红袍,腰系抱肚悍腰,各佩一口手刀。
竟然俱是大宋军卒的打扮。
一见货仓区内刀光剑影杀作一团,这些军卒们大吃一惊,纷纷拔出刀来。
头前一人厉声大喝道:“往来国信所勾当官沈鹤在此,何人殴斗杀人,还不弃械,听候处置!”
已然精疲力竭、强自支撑的冰井务探子们闻言大喜。
虽说他们和国信所的关系一向不好,但大家毕竟都是朝廷的人,都是吃皇粮的。
这种时候,国信所的人就是求之不得的援兵啊。
架着杨澈的一个冰井务探子立即取出腰牌,远远向沈鹤一抛,嘶声大吼起来。
“我们是皇城司的,今受歹人袭击。杨副都头已重伤晕迷,还请国信所的兄弟慨施援手!”
沈鹤接住腰牌仔细一验,马上把手一挥,大喝道:“给我上,把这些歹人统统拿下。”
好在冰井务的探子虽然衣着五花八门,那些杀手却是清一色的黑色劲装,极好分辨敌我。
国信所的役卒纷纷拔出手刀,便冲向前去。
那些“三更”杀手一时间腹背受敌,便动了退走的心思。
国信所的人显然也不愿意和这些杀手死磕,他们虚应几招,将杀手们逼退,便不再追赶。
“冰井务”都头上官甫见此情形,虽然心有不满,但也无话可说。
国信所的人能为他们解围已经很不错了,还真指望他们帮皇城司打生打死的?
上官甫还是上前抱拳谢礼道:“皇城司冰井务都头上官甫,多谢沈勾当援手了。”
“诶,你我都是为朝廷做事的,何分彼此。”
沈鹤笑吟吟地回应一声,摆手道:“你们都傻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搀扶冰井务的兄弟,到外面寻个棚子避雨包扎。”
国信所众役卒便纷纷上前,将一个个身上有伤、筋疲力尽的冰井务探子搀住。
上官甫被人扶住了身子,不放心地叮嘱道:“沈勾当,我们的伤还好。只是杨都头情况不妙,须得立刻送去医治,还请……”
一句话不曾说完,他的肋下便“噗噗”两声,两口手刀交错着扎进了他的身体。
上官甫身子猛然一僵,错愕地瞪大眼睛,看向对面的沈鹤。
沈鹤依旧站在雨中,任凭细雨化水,从他脸颊上一道道地流淌下来。
看到上官甫错愕的目光,沈鹤慢慢咧开了嘴巴。
他的笑容,就像是被雨水浇化了的一个糖人儿似的,慢慢扭曲起来。
“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