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丹娘?好你个没羞没耻的贱妇,居然连奸夫都有了!”
方虎的亲兄弟方蛟刚被公差打了一顿,他正一肚子气。
如今见“丹娘”竟挽着一个小白脸儿的胳膊,那小白脸儿还一脸唇印,登时怒不可遏。
他一把揪住阿萏姑娘的衣领,就把她拖向族长身边。
“叔公叔公,你看这不要脸的贱妇,简直是伤风败俗啊!”
方家一个族人冷笑道:“方蛟不是说过她本是一個酒娘么?
“定是使了下作手段勾引我族兄,这才摇身一变做了内掌柜。
“如今我族兄尸骨未寒,她就找了相好儿,还和这班酒娘厮混在一起,没羞没臊,不知廉耻!”
“就是,只怕她白天里开着饭堂,一到了晚上,就变成了半掩门儿,尽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真是败坏我方家门风啊。”
方家的人肆无忌惮地泼着脏水,发泄着他们阴暗的心理。
阿萏姑娘并虽不认得他们,但他们既然找上自己,说不定和自己有什么七拐八绕的亲戚关系?
因为存了这个念头,阿萏姑娘对他们并无防备,结果被方虎一把揪住衣领,把她拉扯到了他们族长面前,也未来得及反抗。
这时听他们污言秽语地辱骂着不着边际的话,自然明白他们认错人了。
当她是好相与的么?
阿萏姑娘登时就恼了。
“好一群糊突桶!瞎摸虎眼的就跑来寻本姑娘晦气,鸟嘴里也放不出个好屁,看我不大耳刮子扇你!”
阿萏姑娘用力一挣,那方虎还抓着她领口呢,被她一挣,“嗤啦”一声,衫子就裂开了。
阿萏姑娘挣脱出来,往后一闪,外裳里边竟然是一件箭杆儿小袖,紧身的鹦哥绿短袄。
她把裙儿一揽,往腰带上利落地一塞,便露出一条浅蓝色的喇叭口绸裤儿来。
阿萏垫步拧腰,一个“冲天炮”,就把方虎的鼻梁打歪了。
方虎仰天摔了出去,鼻血直窜。
这一记狠的,打得他几乎晕厥过去,一时没了还手之力。
方家那群人一见登时鼓噪起来:“小贱人还敢打人,揍她、揍她,不要放过她!”
老族长也没制止,丹娘是他们方家的媳妇儿,打了她怎么了?
这小娘皮,就该好好教训一下!
方家一群汉子便乱烘烘地冲了上来。
“来的好!”
阿萏丝毫不慌,她前后脚一错,沉腰下马,便拉开了一个拳架子。
太祖长拳
一霎步随机应变,左右腿冲敌连珠,恁伊势固守风雷,怎挡得我闪惊巧取?
迎面的方家人一顿王八拳呼啸生风,却毫无章法。
阿萏小碎步一退再退,待其拳势出尽,突然回马,一个闪打,便一掌拍在了他的肋下,把他一掌就拍了出去,只怕肋骨都要断了两根。
旋即,阿萏姑娘就迎着嗷嗷叫的方家人冲了上去,长腿如鞭,拳如重炮……,打得他们东倒西歪。
如果盈歌姑娘见了人家这般功夫,只怕都要羞死,她那花拳绣腿,和人家真不是一个层次。
满脸唇印的公子哥儿兴奋的使那折扇连连捶着掌心:“鹅鹅鹅,打得好,你们杵着干嘛,快上去几个,帮帮阿萏!”
马上又有四个姑娘,把外裳一脱,顺手一抛,自有后面的姑娘帮她们接住。
四个姑娘把外裳一脱,里边竟然都是一身短打,立时虎入羊群一般冲了上去。
混战中,滑竿儿吃人一撞,老族长从上边一个马趴就摔了下来。
“打人啦,打人啦,杭州人欺负湖州人啦……,快来人呐!”
老族长趴在地上,四下里都是错动跳跃的人腿。
他一边爬,一边祭出了喊人的绝招。
下了堤坝的杨沅一行三人正要走去江边,忽然听到堤上传来一阵哭喊声、叫骂声,赶紧又折了回来。
杨沅精心设计了今日这个场面,可不想因为什么意外给搅活了。
杨沅动作最快,撇下了丹娘和青棠,快步登上江堤,就看见一群女人在打一群男人……
还有一个男人站在旁边大声叫好。
杨沅没看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便向那大声叫好的青年人拱了拱手:“兄台,打扰了,请问这里发生了什么事?”
那青年向他摊了摊手:“我也不晓得,这些人一来,就对我的妾侍口出不逊,然后就打起来了。”
杨沅看了看那些动手的姑娘,一个个都跟发了威的雌狮似的。
被打的那些男人,哪怕是懂些拳脚也只是一些粗浅功夫,哪里是这些母老虎的对手。
他们仗着身高力大硬撑了一阵,便开始落花流水、溃不成军了。
杨沅不禁惊叹道:“足下的如夫人真是好身手啊!呃……不对,哪位是足下的如夫人啊?”
那青年矜持地一笑,用折扇向前边划拉一圈儿:“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