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来看,这两个鬼魂好像笑了。
张夫人踢打了很久,两个家仆终于有了回应。
他们相继转过身,默默的看着张夫人。
“看我作甚?你们想作甚?”
张夫人以为这两个奴才想要抱怨,先训斥一句道:“你们想要造反怎地?”
家仆神色木然道:“你动辄打骂,当我们是牲口吗?”
张夫人大怒,上前又去踢打,家仆上前扯住了张夫人的头发,一拳打落了这悍妇两颗门牙。
张夫人吓傻了,满嘴流血,一时回不过神来,嘴里呜噜呜噜,还在叫骂。
另一个家仆上前又是一拳,打在脸颊上,张夫人开始放声哭嚎。
两个婢子想要上前阻拦,被家仆两脚踢开,一个家仆揪着头发,拖着张夫人走向了河边。
两个婢子追了上去,两个鬼魂也跟了上去。
徐志穹傻呆呆的坐在院子里,道长道:“跟过去看看。”
“好。”刚才的一幕信息量过大,徐志穹暂时失去了思考能力,现在道长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
他刚要出门,却发现自己动不了,道长又一拍他的脊背,又说了一句口诀:“具象于双目,意出于百会。”
话音落地,眼前恰好走过了一只老鼠。
道长咳嗽了一声道:“这,也好……”
徐志穹的视线一阵模糊,随即视野发生了变化。
高度变了,好像贴着地皮。
画面晃动,好像在碎步快跑。
从高度和角度来看,好像是老鼠的视野。
这又是什么状况,难道自己变成了老鼠?
一路追到了河边,徐志穹看着两个家仆拎着张夫人的脑袋往石头上撞。
撞了两下,张夫人脑浆迸出,死在了当场,两个婢子吓得半死,转身就跑,边跑边喊:“杀人啦,杀人啦!”
两个家仆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矮胖的鬼魂站在两个家仆身后,瘦高的鬼魂蹲在地上,从张夫人的头上把犄角扯了下来。
这都是什么操作?这是个什么世界?这些妖怪和这群恶鬼到底有什么恩怨?
这两个鬼魂,操控这两个仆人,杀了张夫人?
徐志穹试图从一连串事件中理出一个思路,却听道长在耳边说:“这两个蠢材不牢靠,也留了不少后患。”
“什么后患?”
“这个妇人是来找狗的,结果狗被你杀了,妇人也死了,你说这事你能脱得开干系吗?”
徐志穹再度懵逼,至始至终,他都没有对那位张夫人动手,这事和他有什么关系?
可转念一想,道长说的是对的,整个事件起因是那条黑狗,若是追查起来,这事还是会牵扯到他。
道长又问一句:“能脱开干系吗?”
一只老鼠蹲在地上,摇摇头,低声道:“脱不开。”
这老鼠就是徐志穹,准确的说,是他的灵魂附在了老鼠身上。
道长接着说道:“这就是后患,这两人做事太不牢靠,想我道门鼎盛之时,绝不会要这种庸才,你今后要引以为戒。”
在道长的驱使下,老鼠一路狂奔,很快追上了逃跑的两个婢女。
婢女正好撞上了巡夜的提灯郎,为首的人,穿青袍,提青灯,听着婢女说杀人了,赶紧带着两个白灯郎冲到了秦淮河边。
见提灯郎来了,一高一矮两个“鬼魂”躲在了远处。
两个家仆顿时清醒过来,也想起了刚才发生的事情,看了看张夫人的尸首,这两个家仆不敢久留,撒腿就跑,只听青灯郎喝一声道:“敢走一步,格杀勿论!”
这两个家仆知道来人是提灯郎,可就算皇帝老子来了,他们也得跑。
按照大宣律,奴婢及雇工杀家主者,凌迟处死。
不跑就是死,而且还得受尽折磨而死,跑了或许还有一线生机,就算是死也能死个痛快。
青灯郎见喝止无效,两步追到家仆身前,左手提着灯笼,右手抽出了佩刀。
好精致的一把佩刀,刀柄一尺二寸,刀刃三尺半,刀身修长,宽有一寸三分,看起来有些像绣春刀。
这刀名叫彪螭刃,是提灯郎的特有的装备。
青灯郎先砍了一个家仆的脑袋,回手用刀锋指住了另一个家仆的脖子。
本以为这家仆不敢动了,没想到这家仆躲过刀锋,一拳打向了青灯郎的面门。
有修为!这个家仆是九品杀道,徐志穹和他交过手!
可这家仆似乎只有九品下段,技能不纯,力量不够大,速度也不够快。
青灯郎扭转身躯,轻松躲过,家仆又是一拳,打向了青灯郎的肋下。
一旦让杀道修者近身,攻势便如潮水一般连绵不绝。
青灯郎早有准备,身形来回扭转,躲过了家仆的拳头。
他的关节已经扭到了不可思议的程度,这种手段,徐志穹也见过,这是白虎杀道的技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