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露珠还栖在竹叶上不肯落下,白雾缭绕的竹林如仙境般幽雅静美。
竹林深处的小亭里,一名白衣男子优雅地倚在栏杆上,垂着金色流苏的白玉箫紧贴着薄唇,修长细腻的手指灵活地跳跃着,天籁般的箫声缓缓倾泻而出。箫声灵动而清澈,似一股清流涌进了听者的心田,让人精神一振。
“殿下。”一名青衣男子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亭外,单膝着地对着亭里的男子行礼说道。
“你来了。”温润的嗓音开了口,白衣男子缓缓地转过了身。
白衣男子乌黑的长发随意用一根银色丝带半系,余下的青丝垂落在白色的锦缎上,黑色与白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脸似皎月般光华,狭长的凤眼里茶色的眸子闪着点点星光,嘴角漾着温和的笑容,宛如神仙。在他身边待了十几年的莫不破也看得呆了。
“不破?”李玄轻声叫了一声,不知自己平时最为精明的属下怎么会突然发起了呆。
莫不破这才回过了神,连忙低下了头,心里暗骂着自己定力不够:“殿下,属下有事禀报。”
李玄起身走出了亭子,拖地的白纱外衣发出了“沙沙”的声响。“什么事?”
“九殿下今日要去尚书府提亲。”莫不破低着头说道,“九皇子府的探子刚才飞鸽传书说九皇子已经准备好了聘礼,准备今日就去尚书府提亲。”
李玄闻言轻笑了起来,九皇弟的速度还真是快啊,难道真的以为是先下手为强?
“殿下接下来准备怎么做。”虽然是问句,可莫不破的声调还是波澜不惊如同陈述一般。
李玄没有回答,只是走到了一株细弱的翠竹面前,苍白的手掌轻轻抚上了竹身,似自言自语地低声喃语:“羽翼未丰,何足为惧。”
掌中微微使了力,翠竹从中间一段裂了开。李玄收回了手,脸上还是那副叫人觉得打心底温暖的表情,抬头看向了天空,长眸微微眯了起来,霎时浑身散发出了一股惊人的气势。
紫辰之女,究竟归于谁家?
林府后门。
“张大,昨天去醉香楼了?”左侧守门的王二促狭地对着右侧的人挤了挤眼,这张大一早过来就不停打着哈欠,整个人没精神到了极点。
张大闻言睁了睁绿豆似的眼睛,努力提起了精神说道:“要是像你说的那样就好了!我家婆娘昨天逮着我,非要我说出这个月的工钱去哪里了,折腾了一个晚上。困死老子了。”
王二想到张大那个“健壮”的婆娘咽了咽口水:“嫂子没怎么你吧?”
张大无奈地看了看自己瘦如竹竿的身子,唉,怪就怪自己不争气啊,只能被自家婆娘欺压。
两个人正说话间,门被人从里面打了开。
“两位大哥早。”穿着棕色布衣的少年笑眯眯地向两人打了声招呼。
王二看了看出声的少年,警觉地问道:“你是哪个院子里的,我怎么没见过你?”
少年淡棕色的脸上憨憨地笑了笑:“我是少爷刚招来的小厮,两位大哥没见过我也是应该的。”
“哦?是吗?”张大上上下下打量了起来。少年十四五岁的年纪,五官长得倒是挺秀气的,就是被嘴边的那一颗大黑痣弄得滑稽不已。一身淡棕色皮肤在棕色的衣服映衬下更显得昏暗,头发也是用棕色的粗布条束起,一看就知道是林府的下人。
“呵呵,我也是替少爷去办事情,希望两位大哥行个方便。”打扮成少年的林立夏走上前往两人的手中塞了点碎银,脸上却好像什么都没做过一样乐呵呵笑着。
“好说好说。”王二马上将手里的银子塞进了怀中,“既然是帮少爷办事情的,我们当然不会为难你。”
“那谢过两位大哥了!”林立夏说完就快步走了出去。
张大看着手中的银子笑得嘴都快裂到耳朵边了,“真不愧是少爷身边的人啊,出手真大方。”还正愁没银子上妓院呢,这下可好了。
走远了的林立夏从袖子里拿出了一张有着许许多多线条的纸:“嗯,去药铺应该在这里拐弯,然后再直走,然后再拐。”林立夏念念叨叨地看着麦穗给她画的地图,脚下步子急急地走着。
越走街上的人越多了起来,林立夏看着那些摆出来叫卖的摊子由衷地感到了一股亲切感,真是好怀念以前和朋友们一起去路边摊的日子啊。
“老板,给我来碗面条。”林立夏想起自己今天早上还没吃东西呢,反正时间还早,不如吃饱了再去。
拿着勺子的老板热情地吆喝了一声:“好嘞,小哥稍等,马上就好。”
林立夏从装着筷子的竹筒里拿了双筷子轻快地敲起了桌子,心情颇为激动。这可是她第一回上古代的街呢,等一下一定要好好看看。
这时一辆马车从远处驶了过来,林立夏不由自主观察了起来。看到马车的时候她心里暗暗叫好了一声。马车是由一个人驾着,两匹雪白的高马拉着的。虽然林立夏不懂马,可从那马不带杂色的雪白毛发中便可以看出,这马绝对是优良品种。马车是由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