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想和他在一起,年年月月朝朝暮暮时时刻刻……”
听起来如此随意的一番话,落在宇文戟的耳中,却像是一捧正在燃烧的火焰,猛地便窜进了他的心里,又温暖又滚烫,却让他几乎冰封的心脏,融化了一个小小的角落。
原本冰冷阴鸷的面容,渐渐的缓和下来,身上的杀气,也奇迹般的渐渐消散。
之前那滔天一般的怒火,突然在这一刻,奇迹般的平息了。
孟扶歌知道,闻人彧的命,保住了。
就在刚才,他给自己使眼色的那个瞬间,孟扶歌就意识到了,闻人彧刚才就是嘴贱,他根本没有把握能够在刚才那样的情况下活着离开。
宇文戟这人,哪里是这么容易招惹的?
若是宇文戟不出手,他或许还能全身而退,但他若是真的出手,再加上这几十个暗卫围堵,他能活下去并且带走孟扶歌这才有鬼!
所以,他朝着孟扶歌使了一个眼色。
也幸好这丫头聪明的很,知道在关键时刻拍马屁……
“小歌儿,没想到你竟然……如此伤我的心,也罢也罢,这坛美酒,只能我独自一人喝了。”闻人彧像是被伤透了心一般,悲惨的一声叹息,然后,“砰”一下摔碎了手里的酒坛子。
谁料那酒坛子里装的,根本不是什么酒水,而是一枚烟雾弹,刚一砸碎,烟雾便涌了出来,将他整个人都笼罩其中。
宇文戟眼疾手快,一把拉过了孟扶歌,警惕的将她搂在了怀中。
烟雾散去,一众暗卫同闻人彧一起消失在了殿内。
一时间,原本略显拥挤的启华殿,再一次恢复了冷清。
孟扶歌转过脑袋,抬头看着宇文戟,一脸狡黠道:“今晚我睡哪儿?”
宇文戟:“……”
一把松开了怀中人儿,宇文戟的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他怎么总觉得方才发生的一幕有些不对劲,却始终察觉不出来,到底哪里不对劲。
不等他去细想后面的事情,孟扶歌直接如脱缰的野马,朝着他的寝殿方向小跑了过去。
“孟扶歌,你竟敢哄骗孤?!”
猛然反应过来的宇文戟,冲着她的背影一阵低吼,大步流星的追了上去。
……
夜色渐浓,素来清冷的启华殿,突然便多了一丝人气。
孟扶歌原本都已经跑进了宇文戟的寝殿了,结果还是被他逮住,拎着她的衣领便将她丢了出来。
无奈,她只能勉为其难的住到他隔壁的偏殿,里面可以说是从未有人居住,但宫人却依照惯例,定期清理打扫,倒也十分的干净。
仰躺在床上,明明此刻夜色渐深浓,可她却困意全无。
大概也是昨日睡得太过,她睁着眼睛望着床帐,脑海中却是一直想着有关于宇文戟的一切……
此时的他,就在墙的对面。
他一定很恼火她,不知此刻的他是什么表情,是否还是之前那副阴沉的想杀人的模样?
还是,他已经睡下了?
脑海中一下子便浮现出他身穿薄如蝉翼的丝质里衣躺在床上时的画面。
前世她并非没有见过,只是当时的她瞎了眼,没有好好欣赏,只是惊鸿一瞥便立刻跑开了,压根没有看仔细。
回想起来,孟扶歌便恨不得狠狠抽自己两个巴掌。
不过……上辈子没看到,这辈子必然有机会,没有机会她也会寻找机会。
越想心头的燥意便越重,左右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不如趁此机会,偷偷过去看一眼?
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勇气,孟扶歌从床上爬了起来,蹑手蹑脚的走到门口,小心翼翼的开门出去,自以为十分警惕,没有发出半点声音。
一开门。
她便看到了夜一、夜二、夜七……十二人鼻青脸肿的跪在地上,在她的面前齐刷刷的跪成了一排。
没有太多的言语。
但他们的眼神,却让孟扶歌看到了无助和恳求之色,仿佛在说……
小祖宗,求您消停消停吧,再折腾下去,他们十二个人都要被折腾没了。
讪讪的将刚要探出的脑袋缩了回去,孟扶歌又小心翼翼的将门给关上了。
今天她偷偷出门对他们来说,确实是一种巨大的挑战。
当然了,如果不是闻人彧的话,她也不会被带进皇宫,也就不会住在启华殿了……所以,这么想来,似乎也不算是什么坏事。
门出不去,偷看宇文戟的计划泡汤。
孟扶歌重新回到床上,又是一阵翻来覆去。
……
空旷冷寂的寝殿内。
一张桌子,一张玉床,一个衣柜,摆设陈列的极为简单,无任何多余的东西。
宇文戟盘膝坐于冷硬的玉床之上,如往常一般,静心修炼着,一遍遍将内力运转于体内,周身气息渐渐变得沉寂下来。
就在这时,耳中传来“咯吱”一声轻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