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家这次是插翅难逃了,也是想不开,干什么不行,非要送死。
跪在地上的白李冷不丁抬头笑了一声,似乎根本不在意大祸临头。
众臣一看这情况,隐隐猜测不会还有反转吧,这一迟疑,就给了白李说话的功夫。
“我早料到会有这么一天,你这个毒妇怎么不说我为何不能人道?还不是你在新婚之夜的合卺酒里给我下了断子绝孙的药,我早料到了哈哈哈……”
白李状若疯狂,双眼狠狠地瞪着周萝儿。
“荒唐,给朕拖出去”皇帝呵斥一声,实在是不想看这俩人搁这狗咬狗,简直太糟心了。
哪知白李接下来语出惊人,把满朝文武和皇帝都惊在当场。
“你以为害了我就能高枕无忧了吗?哈哈哈,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我不能人道,你也休想生儿育女……”
两名御前侍卫一左一右驾着白李往外走,皇帝反应过来,忙开口:“慢着。”
他凉凉地看了眼周萝儿,又瞄了眼如丧考妣的白李,朝着身边伺候的白总管吩咐道:“传御医。”
若是这个便宜女儿真的不能传宗接代,事情就难办了。
白总管领命去了,寝殿里的人默契地保持沉默,很快就见几位御医跟在白总管身后,匆匆进殿。
行礼过后,皇帝丧气地抬了抬眼皮:“快给公主诊治。”
几位御医一一诊断之后,相互对视一眼,有了结果。
“不可能,不可能……”周萝儿失魂落魄地伏在地上,怎么可能,她就要做皇帝了,这一定不是真的。
子嗣艰难,恐难受孕。
短短八个字,像一道闷雷不禁把皇帝给震住了,满朝文武也懵了。
这是天要亡周氏江山啊。
皇帝做事狠辣,继位后就血洗了所有直系宗亲,满朝连一个旁系子孙都没有。
许是当年的事做太绝了,当今圣上得了三位皇子,如今死的死,惨的残。
满打满算有了周萝儿这么一个公主,竟然不能孕育子嗣,这下是真要乱了,皇家总不能去抱养子孙来养吧,那样还像话吗?
众大臣相互传递了一下眼神,都惊出一身冷汗,若是随便抱养个孩子就能称皇,那天下岂不是乱了套,谁不想把自家的孩子送上那个位子。
简直就是一个死局!
这是江山大乱之象啊!
“其实,除了这个毒妇,我的姑母和表妹也还活着,表妹和这个毒妇不一样,她并没有跟在我和父亲身边,而是由姑母亲自教养,如今也在这京城之中。”
白李的嘴角挂着一丝快意,终于想起了自己此来除了拆穿周萝儿还有另一个目的。
那就是告诉众人,还有一个公主健健康康地公主活着呢。
皇帝一愣,不由糊涂了一下。
礼部尚书见此,小声提醒了一句:“陛下,此子的姑母应是…应是那位白贤妃,至于他的表妹,或许是公主?”
话说到后面,礼部尚书也虚了虚,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白贤妃?白红陌!
皇帝想起印象里那个温婉可人的女子,明明出身将门,却满腹书卷气,模样精致又柔弱。
不过那个女人给他生了孩子?
皇帝扫了白李一眼,他怎么不记得?
不对,白红陌那个女人不是在二十年前就死在冷宫里了吗?
思及此,他猛地激灵了一下,看向一旁垂手候着的白总管。
“那个女人还活着?被贬冷宫的时候有身孕?这些事你知道不知道?”当年的事,都是白总管收的尾。
白总管表情僵硬了一下,缓缓跪下去,连着磕了几个响头才答道:“回陛下,奴才实在不知白贤妃还活着,不过她被贬冷宫时确实有孕,奴才当时给她送了碗堕子汤就撒手不管了,其余的真是一概不知啊,陛下恕罪啊……”
一石激起千层浪。
当年被贬冷宫的白贤妃竟然真的有孕,那她腹中的皇子?
不对,白李方才说了,是他表妹,那就是公主,若白贤妃和她腹中的胎儿真的侥幸活了下来,那这死局还有解啊。
皇帝听得头脑发昏,伸手就把身边的奏折都朝着白总管砸了过去:“狗奴才,朕剥了你的皮……”
可惜他实在是没有力气,奏折堪堪扔出半步的距离,情绪一激动直接昏了过去。
“陛下……”
“御医……”
寝殿里呼声一片,白总管扑在最前面,眼底迸发出一抹暗光,她终于回来了,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二十多年前,皇帝还只是一个皇子,他那时候连个姓都没有,只被主子赐名:阿才。
意思是个奴才。
“你没有姓氏怎么行,阿才以后可是要做大总管的人,不如就随我姓白吧。”
那时候还是皇子的陛下,需要重兵在握的白家支持,也乐得哄着白家的小女儿,就随口应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