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言慈房门的关闭,话题正式展开。
先说话不是盛家父子,是盛印旁边的陈白,他喊一声少爷,说:“您就别任性了,好好认个错,随盛总回去罢。”
盛南站在屋子正中央,瘦削肩膀上一层薄薄白衬衫。
他的无动于衷,是在盛印的意料中,盛印不急不气,手指抚着腕表笑了出来:“你觉得我今天是来和你商量的?”
老练的商人一说话,气氛被推下冰点。
盛南和他这个父亲向来不对盘,不肯服软:“独裁专断难道不是你的常用手段吗?”他跟着笑,“我都明白,只是不知道你居然会找到这里来。”
盛印长腿一抬,交叠在一起,颇有几分强势风态。
“我不会允许我的儿子,住在这种贫民窟。”
言家父母的脸双双一白,但是权势当前,不敢出言反驳。原来在有钱人的眼中,他们住的这种老小区,和贫民窟无异。
房间里言慈听到这句,换衣服的动作一顿。
很快,少年寡淡的声线传来:“我不会和你回去。”
她的动作又顿住了。
盛印视线凉凉,注视着盛南,旋即又将目光转落到言家父母身上,淡笑道:“至少在这莲城,还没有我做不到的事情。”
盛南:“你威胁我?”
“怎么能说得这么难听呢?”盛印的笑意丝毫不抵眼底,浮在表层,“你是不是忘记,于我而言摧毁一个普通家庭,比碾死一只蚂蚁还要容易。”
盛南的平静被打破,他死死盯着沙发上的男人:“你少把你生意场上的那套拿出来,我绝对不会向你低头。”
“哦?”盛印站起来背手踱到言家父母面前,倨傲无比,“你不肯低头,不代表他们不肯低头,对不对?”
对不对三字,是问言家父母的。
商人气场强大,两人连直视那男人的勇气都没有,偏着脑袋闷着不说话。
见状,陈白额间冷汗漫溢,他忙上前:“盛总,这和他们没有关系,他们只是普通房东而已。”
“陈白。”
盛印简简单单两个音节后,一个巴掌就甩在陈白脸上,啪一声后,听见他道:“我养你,不是让你来对我说教。况且,我不要理由,我只要结果。”
陈白被打时,眼睛都没眨一下:“明白盛总。”他迅速地退到一边。
言慈的门打开,她换好衣服:“你劝劝他?”
“或者我换个说法。”盛印呼出一口烟,“你答应我,从此不和我儿子有来往,他是盛氏唯一接班人,就连未来的妻子也是我来选。”
言慈战栗着,四肢血流迅速倒回心脏,落得个骨血冰凉的下场。
“盛叔叔,我――”
她的话卡在喉咙,少年转过身,黑眸里染满阴郁注视她。
盛南不想听她点头说好,那会击垮他最后的心里防线。
言慈卡在那里,像播到一半却断掉的磁带,拼接不起来。她进退维谷,犹如前方深渊,后方地狱。
男人指间香烟燃到一半,他眯眼将一切尽收眼底,然后点头:“好。”他又吸一口烟,“不到黄河心不死。”
话音刚落,敲门声突突响起。
被吓得神经紧绷的张春燕浑身一震,才反应过来去开门,拉开门,被门外的人吓到――数人并站,个个身穿警服。
为首的警官亮出警官证以及一张逮捕证。
“谁是言大国?”那警察问。
言大国健康的那条腿一转,身体也转过去:“是我。”他有些疑惑,看着警察们蜂拥而入,“你们......你们有什么事情?”
“由我局,对你涉嫌盗窃贵重财物,对你进行逮捕。”
“言大国,如果听清楚,请你签字。”
“否则我们会强制执行。”
所有人思维皆是一白,尤其言大国,老实巴交的脸上又惊又怕,完全不敢相信地瞪着眼睛看警察手中的逮捕令,他企图辩解:“我我我――”
“回警局慢慢说。”一名警察打断他。
“你们一定是弄错了!”
言慈越过少年冲出来,几步跑到父亲身前,伸开双手挡着,她心跳如擂地看着那副程亮的手铐,说:“我爸爸不会盗窃,绝对不会!”少女的声音中全是颤抖,她质问那名警察,“谁,谁报警说我爸爸偷东西?!”
“是我。”
男人低沉冷漠的嗓音响起。
言慈转头,对上的是盛印平静到不能再平静的视线。
她当即愣在那里。
盛南没想过他会做到这种地步,直呼名讳质问:“盛印,你是不是疯了?他跛着一条腿怎么偷东西,你告诉我怎么偷?”
香烟燃尽,盛印随手摁在墙上,低低凉凉地笑道:“家里丢了条上千万的红宝石项链,丢失时正好拍到他骑车在附近转悠,不是很可可疑?况且你觉得,警察是信证据信我,还是信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