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卫紫菀反应更快,她迅速侧身,伸手抓着白芷的胳膊往旁边躲了过去,两个人一起后退两步,让陆曲儿扑了个空。
“住手。”白李大喝一声。
房中顿时一静,陆曲儿哭声一滞,而后默默跪在地上,低声呜咽不止。
“大哥,我们…”白芷正要解释。
白李瞪了她一眼:“都闭嘴,一会有你们说的。”
白芷抿了抿唇不再说话,卫紫菀又靠近半步,和她肩挨着肩站在一起。
白李和仵作一起把陆管事放下来。
他看向跪着的陆曲儿,又看向站着的白芷和卫紫菀。
“都去大厅等着。”
于是,屋里的屋外的,一行人匆匆去了大厅,由着丘先生盘问了一番,已经过了两刻钟,才见白李搀着白术缓缓走来,众人才知,原来是去请老庄主了。
白术坐到椅子上,看向厅中的人,粗略一数有十多个。
他敛了敛眉,朝着众人问到:“今日都有谁见过陆管事,活着的陆管事。”
“回老庄主,今日无人见过。”丘先生躬身答道。
白术端起桌子上的茶盏,道:“昨日呢?”
“陆管事最后从账房里走是昨天正午时分,是去找陈婶子了。”一个账房的小厮抬头,视线落在一旁的妇人身上。
陈婶子深呼吸一口气,抬起头来道:“陆管事来了一会就走了,没说他去哪。”
白术看向丘先生。
丘先生淡淡道:“陆管事有意找个续弦,曾说过陈婶子很合眼缘,昨日确实在正午时分去找了陈婶子,至于什么时候离开的则无人知晓,因为刚好赶上晚饭,不过大约戌时,有人看到陆管事回了自己的院子…。”
白术闻言喝了口茶,这才看向白芷和卫紫菀:“你们昨日可曾到过陆管事那里。”
“不曾。”白芷道。
“今早为何去寻陆管事。”白术声音一沉,语气陡然一急。
“领种子。”白芷莫名心神一紧。
“领种子需要去他房里吗?”
“是账房上的小厮说陆管事事先吩咐,领我们去的。”
“小厮人呢?”
“找不到了。”
白术连问白芷几句又看向丘先生:“找不到了?”
丘先生便接过话来:“是一直伺候陆管事的小厮,今早出庄子了,已经派人去追了。”他语气一顿,又道“陆管事的桌子上有半斤种子”。
白术的视线又转向白芷:“你们到的时候,人就已经死了吗?”
白芷心里又是一紧:“是。”
“如何证明?”
白芷一怔,证明什么,她看向白术,白术面无表情。
两人的视线在半空中相撞,当然是证明自己的清白!
她仔细想了想道:“人死后一般一个时辰左右才会身体僵硬,我们到的时候,陆管事已经身体僵硬了。”
她们早上一醒就去了饭堂用早饭,之后才去寻陆管事,所以到的时候,陆管事已经死了。
“这也不能证明你们是清白的,谁知道你们是不是事先杀害了我爹爹又假意去寻他。”陆曲儿看了一眼白术,大着胆子质问道。
白术不语,继续看着白芷。
白芷莫名明白,这是示意自己继续自证清白了。
她稳了稳心神道:“一般来说,人死后过几个时辰才会出现尸斑,而上吊的人,尸斑最先出现在脚上,陆管事显然不是。”
一旁的仵作也答道:“陆管事的症状系窒息而死,之后又被人吊上去,死亡时辰至少是昨夜子时。”
“那也不能证明你是清白的,万一你们昨晚就动手了呢。”陆曲儿继续追问,说着还用手里的帕子擦了擦眼角的泪水,一张洁白的帕子肉眼可见已经被泪水浸透了。
白术看了她一眼,对着白李说:“报官,去寻宁林府最好的仵作来,各自回房,所有人都不得出庄。”
待人都走后,白李才好奇问道:“爹爹觉得是白芷堂妹吗?”
“不是,她是钻进了别人设好的套。”白术想也不想道。
他想起昨夜,之前派去盯着陆管事的人突然回来禀告人被杀了,好似有人在利用此事藉机陷害,至于陷害谁,昨晚尚且不知,现在知道了。
出人意料,却也在意料之中,是那个孩子啊,无端地以杀人罪陷害白芷,看来真是知道了不少东西啊。
白李听了,若有所思,爹爹答得这么笃定,会不会已经知道凶手是谁了?
这么想着,他忍不住问了出来。
白术语气淡淡:“嗯。”
“那为何不帮她们洗刷冤屈,抓住真正的凶手。”白李不由疑惑,爹爹明明很看重她们,为何又不帮她们?
白术笑了笑:“这世上有太多尔虞我诈,你方唱罢我登场,帮了这个就要帮那个,所以为父谁也不帮,若是这么一点手段都应付不来,怎堪大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