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菀菀若真的想用,为夫也不是不可以。”白芷忽地扬唇,声音带着笑意,眼底却冰霜一片。
遇到厚颜无耻的人怎么办?
义父说了,若说遇到无法应对的事,最简单的办法就是依样还回去。
虽然眼下的情况和义父所教导的不太一样,但对白芷来说,她没有更好的应对方式了。
有时候敌人的武器也可以变成自己的武器。
卫紫菀讶异抬眉,似是没料到面前的人会如此反应。
难道这就是恼羞成怒、破罐子破摔?
白芷见她不语,心里的底气又足了些。
“怎么?你不敢吗?”
不就是比谁更厚颜无耻吗?依样画葫芦,原来并不是什么难事。
卫紫菀嘴角一抖,这死太监是上瘾了?
她笑了笑道:“夫君还是快点把银子送去吧,正事要紧,这等玩笑话还是留着以后说吧。”
“我说玩笑话?”白芷不敢置信道。
是谁先提那本册子的,结果现在成了她说玩笑话?
这个祸水简直不知所谓。
白芷看了眼气定神闲,仿佛在说赶紧去办正事的卫紫菀,满腹底气都散了个干净,这下反而显得她不知轻重了?
她气得冷哼一声出了门。
冷静冷静,要稳住,白芷深吸一口气,最终还是忍不住握了握拳,下次再搭理这个祸水,她就不姓白!
白芷平复了一下心绪,一路去寻陆管事,到了地方却被小厮告知人被少庄主叫走了,若要找人就去大厅。
少庄主就是白李。
想到白李就想到了大厅,白芷之所以会这么想,实在是因为这个大哥每次找她都是去大厅,这次也不例外。
听意思是料到她会来找陆管事,毕竟深秋了啊,萝卜再不播种下去,那四亩田地可就等不得了。
白芷没有多想,直接去了大厅,到了之后才发现小厮和仆人都自觉地守在外面。
距离不短不长,刚好听不到大厅里任何动静。
这和之前不一样。
白芷神情一顿,走了进去,抬头就见白李也没有像往常一样坐在主位上,而是和一个文士打扮的男子一左一右站两旁。
主位上坐着的是一个中年男人,看起来陌生又熟悉。
陌生是因为这个人她没见过,熟悉是因为这个人的五官很面善。
白芷不禁愣了一下,她此刻才明白为何第一次见白李就觉得面善,因为他们长得有些神似。
如果说白李的五官和她有三分像,那么如今主位上坐着的这个男人就和她有五分像。
几乎下意识的,白芷心底想起一个人来,是那个一直没露面的大伯父:白术。
可这不合常理,因为义父和她并没有血缘关系。
诡异的是,义父身为白术的弟弟,他的长相和白家人却没有一丝相像。
反而是自己,和这个便宜大伯父出奇的神似。
见白芷愣住,白李和一旁的男子都躬身不语。
片刻过后,白术眼底露出一丝欣慰,温声道:“是芷儿来了啊,上前来,让伯父好好看看你。”
这一天,他等了十九年啊。
白芷回过神来,她有太多疑问,最大的疑问就是为何会不自觉地想要和这个大伯父亲近一些,就像是找到了自己的亲人一样。
可她没有亲人,义父说她是个孤儿。
白芷想起幼年的生活,心底有些恍惚,恍惚间,她不自觉地上前几步,最后站在了白术面前,两人仅有一步之隔。
白术眼底的欣慰有如实质,他甚至缓缓站了起来,伸手摸了摸白芷的发顶:“原本只有两个巴掌大的小丫头长这么大了啊,和你母亲真像,好啊!好啊!”
接连两声“好啊”响彻前厅,似是夹杂着无限惆怅和感叹。
白芷神情复杂,这个时候如果还觉得自己和白家人没有关系,她一定是傻。
很显然,单从长相来看,义父和这位大伯父未必是亲兄弟,反倒是她,肯定和白家有些关系。
“去找你大伯父,他会护着你。”
“去你大伯父那就好了,我也就放心了。”
“有你大伯父在,必能护你衣食无忧……”
一瞬间,白芷想到了很多话,义父每次提起大伯父的话都是这般,让她安心来宁林府,让她放心投奔大伯父。
难道这个人真的是她的大伯父?
头顶的手放了太久,眼前这个人的目光也太过慈爱。
白芷下意识地轻唤了一声:“大伯父。”
白术点点头,他抽回手,看向一旁的中年文士道:“丘老弟,以后这孩子就交给你了。”
中年文士表情严肃地拱手,而后朝着白术道:“丘某必不负所托。”
白芷:“?”
这又是个什么情况,她该不该把心底的疑问说出来呢。
白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