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瑶扶着付大花进了屋,倒了一碗温水给付大花。
付大花早就觉得口渴了,咕咚咕咚喝了几口水,看着林瑶,满是慈爱,从灶台上拿出一个煮鸡蛋,递到林瑶手里。
根据原身记忆,林瑶知道,老林家人是舍不得吃鸡蛋的,鸡蛋都要拿去换钱,只有林瑶,付大花偶尔会给她鸡蛋吃。
林瑶看着鸡蛋觉得更饿了,饿到够不着心。是吃还是不吃呢,林瑶有些犹豫。不吃吧,饿,吃吧,家里已经这么穷了,而且只有这么一个鸡蛋。
付大花朝她做了一个手势,意思是快点吃,一会儿家里人都要回来了,不能让她们看到。
林瑶心底升起一股暖流,在她的认知里,农村老太太一般都是重男轻女,没想到付大花这么宠爱孙女。
还是接过鸡蛋,磕开,把皮剥了,看到白白的鸡蛋青,忍不住就要咬一大口。
她强忍着,掰了一半分给付大花,付大花很满意,我家福七多懂事啊,真是奶奶的小棉袄。
别人说福七,挤兑福七,她付大花偏要护着福七。她才舍不得让乖孙女受委屈。
她摇着头,示意林瑶自己把鸡蛋都吃了,转身就去抱柴火做饭了。林瑶吃完鸡蛋,按着原身的习惯,把鸡蛋皮埋在篱笆下,先是自己洗了脸,又用缠着布条的树枝沾着盐水蹭了牙齿,这才去对着镜子梳理头发。
镜子里的小丫头又黄又瘦,一头黄毛毛毛躁躁的,五官长得倒是不错,鼻子嘴巴精致小巧。可能是太瘦了,大眼睛双眼皮在脸上格外突出,下巴尖尖的,整体状态一看就知道生活条件不好。
不过林瑶对这个长相还是满意的,美人胚子一个,只要吃些好的,肤色没那么黄,脸上再长点肉,也是挺好看的小姑娘。
她忍着痛,梳理完毛躁的黄毛,打了一盆水端给林得山。
“闺女啊,都是我连累了你们,本来好好的手艺人只能在家里吃闲饭。” 林得山话语中满满都是自责。
“爸,都是我不好。” 林瑶顺嘴就说了这句话,说完,她自己都呆了,她不想这样说的,可能是原身的愧疚感太重,导致这样的话脱口而出。
“不,别听他们瞎说,我大闺女好着呢!”林得山赶紧否认,他并不认为林瑶是扫把星,不认为她拖累了一家人,这就跟原身的记忆对上了,这个家里,所有人对她都很好,除了二婶。
“爸,你别着急,你的病没准能治好呢。”林瑶安慰他。
林得山本来是个木匠,手艺极好,不是给人造房子,就是给人做家具,几乎没有一天闲着。收入有一部分要交给生产队,剩下每天还有六毛钱左右,每个月有十八块钱。本来林家的生活还是不错的,还先于村里人翻盖了大瓦房。
不过后来林得山在房完,一阵风似的跑了。
一个小时候后,林瑶刚到地头,就看到林卫国衣衫敞开着,从胸口到小腹一道竖长的红色痕迹,一看就是被什么东西给刮的。
看着都疼,林瑶刚要问是怎么弄得,大队长骑着自行车过来了,看了看林卫国的伤势,皱着眉头问:“卫国,你这是怎么回事,第二次了,又是推车把手刮的?”
林卫国也痛苦地皱着:“可不是吗,你看我怎么这么倒霉?推个推车也能把自己给刮伤了。”
听说有人受伤,大队长火急火燎就赶来了。要是别人受这样的伤,他肯定要多问几句,不过这受伤的人是老林家的人,老林家的人倒霉,莫名其妙地受伤也不奇怪。
“大哥,这推车把手是铁的,你伤得很重吧?”林瑶问。这样不就没法上山了吗?
只见林卫国不着痕迹地朝她眨了眨眼,林瑶马上就明白了,这里面有蹊跷。她也眨巴着眼睛,想到肚子饿得慌,眼泪一下子就在眼睛里打转转了:“大队长,我大哥受了这么重的伤。”
大队长看了眼林卫国,这小子滑,鬼主意多,可别上了他的当。
他又看了眼林瑶,小丫头面黄肌瘦,眼泪汪汪的看上去特别可怜,一下子心就软了。
他大手一挥:“行了,你回家歇着吧,连着歇三天。”
林卫国一听就高兴了,三天,不错,达到他的心里预期了。他嘴里吸溜了一下,好像很疼的样子:“大队长,我伤成这样,也算工伤,大队给点补贴不?”
大队长骑上车子就跑了,生怕林卫国再讨价还价:“四天,你歇四天,每天都给你记十个公分。下不为例。”
大队长身影消失不见,林瑶才问:“大哥,你这伤到底怎么弄得?”看这样子,肯定不是推车把手刮出来的。
林卫国得意的一笑,从口袋中拿出一枚硬币:“看,就是用这个刮的,看着严重,其实一点都不疼。”
白落了四天假,多划算!
林瑶咧嘴一笑,露出洁白的小牙齿,看来她没挑错搭档,按书里所写的,大哥可是未来知名的企业家。
比她想象中更机灵,那以后干点投机倒把、黑市买卖的事情不就有人选了!
毕竟她这个十二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