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大多数人都还在睡梦中,李原却已经换好了女装,在自己新娘子的帮助下搀扶着醉酒的顾晚上了马车,回过头带着歉意望向自己的娇妻“子嫣,你放心,到了京城我和顾大哥就回来,你且等上十日,我……我”李原纠结了一会,自己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三日后,留她一个人又该怎么应付亲友,哎!
“先生,不,相公放心去吧,我会安心等你回来的”嘴上虽这么说,可胡子嫣的一张脸却黑了下去,好好的新婚变成了这样,她怎么也笑不出来了。
送顾晚二人去寻那舅父一起回京后,大约也到了早饭时间,胡子嫣这才想起昨夜里顾晚酒前嘱托她的事,吩咐下人去备好马车,她拿着手里的银袋和两封书信,踱步来到客房外。
房门竟然没有关,胡子嫣轻轻推开门走进去,唤了一声“大嫂”到了床前,却发觉出了异样,床上的人似在发抖,隐隐有抽泣声“大嫂,大嫂,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床上的人却没有反应,只身子还在抽搐着,扳过身子来一瞧,两眼红肿,胡子嫣摸了一下她的额头,烫的吓人,手又无意的摸到被子,脖颈处那一大片竟然是湿的,这难道是泪水?到底是哭了多久啊,蓦然又想起昨夜里那一心求醉的顾大哥来,这一个个的,都不让人省心呐,来不及思索,就赶紧吩咐丫鬟去找大夫来。
“这位夫人只是受了惊吓,连带着着了凉,待老夫开几副药煎下,不出三日就会好的,只是这……”老大夫抚着胡须预言又止。
“大嫂还有哪里不妥,刘大夫但说无妨”胡子嫣急切不安的说,这大嫂难道还患了别的病。
“暂时无碍,只是老夫诊脉发现病人似乎心气郁结,应该是思虑过重所致,长此以往下去,有害身心,恐怕是会拖出大病啊”刘大夫斟酌着回答。
“那应该怎么办啊,还请大夫全力救治,我胡府定重金酬谢”胡子嫣郑重的朝着老大夫拱手一拜,焦急的答道。
刘大夫闻言皱眉“夫人言重了,救死扶伤乃是我辈宗旨,老夫定当尽力,只是这心病还需心药医,还是对病人多行劝解吧“
将大夫送出府,又吩咐厨房熬药,胡子嫣糊里糊涂的不知道该怎么办。顾晚夫妻二人往常看得出应该是恩爱的,问题应该是出在昨天,关键是昨天发生了什么,想起顾晚留下的书信,哎,先生常教导她要尊重别人,不能乱碰别人的东西,这个呆子,如果现在回来就好了。
深夜,胡府侧院,柳音儿艰难的睁开了眼睛,模糊的视线里,看到床前坐着的人“相公”感觉到不对劲,又使劲的眨了眨眼睛才看清,原来不是啊。
一声轻唤,胡子嫣回过神来,原来是床上的人醒了“大嫂,你醒了”
“嗯,是弟妹啊,相公呢”还没缓过神的柳音儿,下意识的凭着本能在找顾晚。
“顾大哥和先生,哦就是和我家相公回京城了,来回路上恐怕要十多天才能回来,对了,顾大哥托我把这个给你”虽然已经拜过堂了,可胡子嫣还是习惯了想叫李原先生,好在还没忘了正事,说完把书信和钱袋放到柳音儿床头。
“这是……什~么?”柳音儿失神的看着眼前的东西,这才想起昨夜里发生的事,细枝末节一瞬间涌入脑海里,原来不是梦啊。
胡子嫣八卦的等着她打开书信,半天见她一副不愿面对的样子,只得无奈的吩咐丫鬟伺候着,自己先回了,这两天因着成亲都没有好好休息过呢。她这一睡就是第二天中午才醒来,听了下人回禀才知道,柳音儿一大早就离府回那柳家村了“哎”叹了叹气,胡子嫣专心的做起了望夫石,这才离了两天,她已经止不住的想先生了呢。
马车一路摇晃,车里的人却似没了魂魄,两眼失焦的傻坐着,思绪依然停留在书信里的内容上,她识字不多,所以顾晚写的更少了,一封打开就看到两个大字:休书,内容里顾晚为了证明柳音儿的贞洁,竟然直接表明了自己本是个女人,情不得已才和柳音儿假扮了这么久的假夫妻,这是不打算回来了吗。
还有一封,内容却更简短了“音儿,对不起,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今后,找个好人嫁了吧!还有,袋子里的银子你收下吧,就当是让我放心,好吗!”短短几句,就把过去给断了,可过去就真的能这样过去了吗?
可是不过去又能怎样呢,相公是个女子,也对,她那样温柔的人。原来不是不喜欢自己,而是根本就不会喜欢自己啊,既然是一个女子,当初为什么要和自己成亲呢,成了亲又为什么要负心呢?她从前的妻子又去了哪?那晚和她牵手离去的女子就是所谓的正妻吗?她们是一起回京城了吧,那自己呢?
柳音儿心里风起云涌,理不清,剪还乱,好像这样的结果才是最正常的,一拍两散,各生欢喜。这样发展就是最好的了吧,自己回去就找个好人嫁了,以后就忘了相公吧,然后再随便找个男人过日子吧。
虽然这样想着,也觉得道理应该是这样的,可为什么?心里却一阵阵发紧,柳音儿伸手抚到自己的胸前,用力按着心口的位置,这里好像破了一个洞,冷风不知道从哪里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