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景然拐过巷口就被人一掌砍晕了,眼神一直,直挺挺地向后栽去,幸亏那出手的人又一把拉住了他,往自己怀里一带,陶景然便软软地靠在了那人身上,那人赫然正是杨瀚。
杨瀚也是盯着白素来的,他和小青在船上真真假假,各自一番话,似乎双方就到此结束了。但杨瀚知道小青所言不尽不实,因此存了放长线钓大鱼的想法,一上岸就辍在了后面。
为防二女发现,杨瀚躲得较远,这一路跟踪下来,便被他发现了陶景然。陶景然盯着白素和青婷,杨瀚盯着陶景然,小青突然拉着白素闪进小巷,迫得陶景然转身,跟在他身后的杨瀚却是更早一步,先行躲开了。
只可惜,这是一条死胡同。
这是一条丁字巷,出了巷口可左可右。向左可以拐进另一条巷子,向右却是一个短短的死胡同,被三面高墙围堵着。墙头儿甚高,这一侧是死路,没什么好看的,但是却因与其他人家挨着,一家走水,其他人家易受牵连。所以,这面墙都建得很高,有两丈上下,以起到防火的作用。
杨瀚估量了一下,墙高两丈,无可可攀,顶上还植了刺梅,爬不上去。正犹豫间,陶景然就闪过来了,杨瀚只能当机立断,一掌将他砍晕。
白素和青婷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了,杨瀚扶着陶景然,汗都要下来了,要糟!
白素和青婷急急走到巷头儿,左右一看,就见右边一条死胡同儿,刚刚那个男人正站在死巷里,袍子敞开,站在那儿,哼哼唧唧地唱着小曲儿,白素和青婷顿时厌弃地脸儿一皱,急急转向了另一侧。
杨瀚身上套着陶景然的袍子,袍带解开,将一条窄巷遮住了大半。陶景然就直挺挺地躺在他前面的草丛中,杨瀚假装撒着尿,耳听得身后的脚步声渐渐远去,扭头看了一眼,见二女已经快出小巷拐向别处了,这才假装系腰带。
等他磨磨蹭蹭一阵,二女完全消失在视线之内,杨瀚不禁犯起了愁。怎么办?青白二女这一来,倒是被他解了围了,这陶景然是没办法盯梢了,可自己也因此一来,失去了二女的踪迹,无法靠盯着她们,抓到鬼面人苏窈窈。
盘问眼前这个陶景然?
杨瀚的目光落在了陶景然的身上,心头又是一阵挣扎。
他不想把陶景然交给李公甫,他要追问的是与自己有关的事情,一旦盘问,自己的“逃犯”身份也就暴露了,若被押回建康,天知道那些黑了心的差官老爷会不会因为陶景然的落网就把他摘出去。
可不把陶景然交给官府,难不成要对他动私刑?
杨瀚叹了口气,把陶景然的外袍脱下,往地上一扔,蹲在了陶景然的身边。
用刑啊……杨瀚还真没这方面的经验,从哪里着手?他还没醒,需要先把他绑起来,再弄醒了,然后动刑么?在这里用刑,惨叫声会不会惊动街坊啊?对了,我没有绳子……
杨瀚很纠结地蹲在那儿,胡思乱想许久,突然想到了失去的风如意。对啊,他是鬼面人的同伙,那怪如意会不会在他身上?杨瀚马上在陶景然身上翻找起来,这一通翻找,一无所获,只搜到了一袋碎银子。
杨瀚拈着好袋碎银子,想着能否把个大活人弄走,出了巷子又不至于被人发现可疑,下巴上突然挨了一记中拳,杨瀚闷哼一声,就仰面倒去。
这位从不曾给人用过刑的年轻人耗了这许多时间,陶景然已经醒了。陶景然一醒,马上就一拳向杨瀚打来,打得他整个身子都倒摔出去。
杨瀚不知该如何用刑,只是因为从不曾经历过这些,可是他一个从小的孤儿,早不知跟人打过多少架了,这身手反应却是没话说。杨瀚仰面摔出去的时候,双脚已经本能地蹬了出来。
陶景然没想到他反应这么快,一拳打出,马上双手一撑地,坐了起来。而杨瀚蹬出的双脚,便结结实实地踹在了他的脸上,脸上登时两个大泥脚印子,把陶景然踹得也是仰面摔倒。
杨瀚的手在泥地上一撑,一个鲤鱼打挺,倏地一下又翻了回来,双足轻盈落地,向前一看,陶景然一张泥脸,正要再度爬起,杨瀚立即纵身一扑,向他压了下去。
在这狭窄的巷弄内一通厮打,杨瀚占了上风。他的武功本就比陶景然高明些,再加上年轻力壮。常言道,拳怕少壮,老不以筋骨为能,纵然搏击技巧、经验丰富,可力气与反应速度怎么跟年轻人比?
再加上杨瀚从小打烂仗起来的,他苦练父亲传下的技击之术,成年后才略有所成,少年时主要是靠着练武造就的速度、反应和力气,用的却是泼皮打架的招式,两人在巷弄内打架,恰如他当年被小泼皮堵在巷弄内欺负,当真得心应手的很。
二人厮打不过一刻钟的时间,陶景然就瘫在那里动弹不得了。这时的陶景然好不凄惨,他右眼乌青,鼻血发紫,嘴巴里被塞了一把青草,左颊上一滩泥巴,脑袋上被半块砖头拍开的伤口处还有鲜血流淌下来。
传说武林高手的至高境界就是无招胜有招,一草一木皆可为兵,想来瀚哥儿就是已经练到了这种境界的大高手,陶景然躺在那儿,喘息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