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强对谷雨产生了浓厚的好感,很快就显露出来,谷雨是过来人,自然立刻就察觉到了,他本来想着保持点距离,毕竟现在不是谈情说爱的时候,但这个小房间实在太小了,两人想保持距离都没办法保持。
即便是参加了革命,也即便是在纱厂工作了一段时间,但容强毕竟是江南女子,那种天生的温柔体贴,让早就熟悉了夫妻生活的谷雨不由得想起了妻子和儿子,想到他们现在,谷雨立刻就不愿意去想,心里万分纠结。
他不愿意伤害这个单纯的女孩子,但又非常享受这种温柔体贴,到底应该怎么办呢?
谷雨也不知道,就当自己不知道吧!
事实上单纯的容强也不知道,自己这到底是什么感觉,每次看到谷雨,她心里就砰砰得跳;但谷雨一旦离开了她的视线,她又牵肠挂肚,生怕他出了一点问题。
容强出现的种种变化,自然逃脱不了上级的眼睛,不过谷雨确实长得很好,对女同志又十分尊重,又是区委书记重视的同志,所以沪东区妇女主任朱根英也没有阻拦这段感情,毕竟上级这么安排,就有这样的准备。
目前的上海充满着白色恐怖,革命者们可以说朝不保夕,也许上午还坐在一起讨论工作,到了下午就来传了牺牲的噩耗,巨大的压力也需要释放,谈恋爱就是一个很好的释放方式,毕竟大部分同志都是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谈恋爱是天性,谁也阻拦不了;再说了,早期的革命非常重视反封建,也非常在意恋爱自由;要不然党内高层也不会不断地分分合合,甚至于一位女同志几个孩子都有不同的父亲,而且都是党内大员这样奇葩的事情。
党真正成为一个清教徒那样的政党,是在党把所有的注意力放在农村之后,为了争取农民的支持,就必须与农民打成一遍,过去那种稍微有些随意的私生活自然就很不适宜,要不然就会让敌人共产共妻的谎言得逞。
谷雨来自于后世,虽然也知道这些事情,但是他非常清楚未来几年,将是异常残酷的几年,不管是他还是容强,有很大的概率挺不过去,到时候如果都牺牲了,也就罢了;但如果一旦剩下了一个人,不管是谁,都是巨大的伤口。
当然这两者都是次要的,万一,万一有了孩子怎么办?
只要一想起教员的夫人和三个孩子,谷雨就有些心如刀割。
虽然谷雨和容强的家庭条件都比较好,但是教员夫人临终前不也做好了种种安排吗?
结果呢?
所以只要一想到这些,谷雨就不由自主的与容强保持着距离,但他的本能就是有些做不到,也许是他已经习惯了家庭生活的温暖;也许是穿越这几年,他一直套着厚厚的面具,他希望有一个倾泻的窗口。
谷雨摇摇头,将这种种想法抛之脑后,他扭扭脖子,拍了拍租来的西装,马上他就要迎来与资本家的面对面谈判,这是刘书记特意安排给他的机会,他绝不能错过。
事情要从老怡和纱厂说起,这个上海滩最大的纺纱厂有3000多名工人,吃的午饭是各人带些已煮熟的饭菜,中午12时在厂内蒸一下,停机30分钟吃饭。
五月份,眼看这天气热了起来,资本家借口节省能源,停止工人中午蒸饭制度,工人每天中午只能吃冷饭冷菜,导致许多工人生病不适。
为了表达抗议和不满,工人自发地进行了怠工斗争。
这件事被汇报上来,刘书记听取汇报后,立即召开区委会,询问区委委员们的意见,所有的同志都认为要斗争,资本家实在太过分了。
即便是谷雨这个后世来客也觉得忍无可忍,在他的前世,哪家单位都会买上几个微波炉,让职工们热一热饭。
这三千多人休息时间卡得那么紧也就罢了,怎么能连热饭都不让人吃,也不太把人当人了吧,果然是万恶的旧社会。
马彪上一次被谷雨教训后,现在老实了不少,不过赵委员还是比较激进,他认为要立刻罢工,与资本家坚决斗争。
这个时候,刘书记转头看向谷雨,询问谷雨的意见,谷雨想了想说道,“我们要斗争,主要有四个目的,一是提高纺纱女工的待遇,让她们不至于吃冷饭冷菜,生病不适;二是打击这些掠夺中国财富的帝国主义资本家;三是提高我们在纺纱女工中的威望,让她们愿意靠拢我们;四是从中筛选积极分子,培养成为革命骨干,不断壮大革命队伍。
在我看来,这四个目的,最首要的目的就是第一条,只有第一条实现了,才会有后面的二三四。”
说出了这四点,区委委员们都纷纷点头,这个时候谷雨给出了结论,“所以这一次我们的斗争一定要胜利,而要取得斗争的胜利,必须提出正确的口号。”
说到这里,谷雨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我楼下有个豆腐店,我每次去买豆腐,都要讨价还价,我想让老板给我便宜两个铜板,直接这么说,店老板即便心里同意,也会想办法讨价还价,只给我让利一个铜板;但是我叫着让他给我让利三个铜板,目标只是两个铜板,最后店老板同意了,也会很高兴,甚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