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刚光亮起来,山林中连兽鸣声都较为罕见。
昨夜山谷内的密密麻麻的营帐就已经彻底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两百余名身披重甲,手持塔盾和长戟的黄天使者。
刘辟和龚都两人也已经穿戴好了甲胄,汇入了黄天使者的队列之中。
营地内的粮草,武备等一概辎重都被装好上车,有十数名黄天使者拄着戟戈守在车驾的周围。
许安看了一眼军容严整的黄天使者,翻身跨上了身旁的战马,右手微举向前一挥。
数名骑在战马之上待命依旧的黄巾军斥候便驱策着战马,战马迈开四蹄一路小跑着没入了树林,得益于包住的马蹄,没有发出什么大的声音。
两百余名全副武装的黄天使者,在树林中尽皆都默然不语,唯一发出的响动只有铁甲和刀剑碰撞的声音,还有沉重的脚步声。
从井陉去往鹿台山暂时只发现这一条上山的道路,许安不知道井陉关外的汉军能被迷惑多久,所以实际上留给他们的时间并不算充裕。
身后随时可能会出现大队的汉军,偷袭鹿台山是完全行不通的,一路上的哨站就无法去解决。
除非黄巾军中现在有六个匈奴的射雕手,一箭射出正中哨塔贼寇的咽喉,让他们无法呼救,不然只需要一声惨呼,都能让其他的哨站听到响动,更别提还可能存在的暗哨。
……
两百余人行军的动静惊动不少飞禽走兽。
一只雄鹰从悬崖上的巢穴里掠起,展开了乌黑发光的长翅,将天空中一块块棉絮般的云块一一扫破,盘桓在天空之上。
从高空居高临下往下望去,只见一群手持大型塔盾的重甲军士正在山道中迈步前行,红衣玄甲如同一股红色的水流一般,臂膀上的黄布若隐若现,就如同玫瑰花海中的隐隐绰绰的几朵桂花一般。
林中的动静不仅惊起了山中飞禽走兽,同时也惊动了哨站的贼寇。
“汉军来了!”
那名手握弓箭的贼寇站在箭塔上,最先看到如墙般的盾阵缓缓推来,声音因为惧怕都变得颤抖起来。
他几乎被吓破了胆,慌慌张张中因为恐惧,竟然直接从箭塔上直接就跳了下来,摔倒在地上,身旁的贼寇还没有反应过来,他就已经一瘸一拐的向山上跑去。
当全身披挂着重甲手持盾戟,杀气腾腾的黄天使者出现哨站贼寇面前时,哨站的剩下几名贼寇简直是连滚带爬的向后跑去,连回头多看一眼也不敢。
一名贼寇甚至被吓的双腿发软,瘫倒在了原地,骑乘的骏马的黄巾军斥候从队列的周围呼啸而出,手中套索扔出轻而易举的将两名逃窜的较慢的贼寇套倒在地。
“万胜!”
“万胜!”
“万胜!”
从山道上缓缓前行的黄天使者们,将手中长戟高高的举起,大声的呼喝着。
长戟碰撞在高高的塔盾上,发出金戈交击的响动,也惊起了更多的飞禽和走兽。
鹿台山也想起了凌乱鼓声,中间还参杂了一些低沉的号角声。
三名贼寇被黄巾军斥候的套索捆住,一路拖拽到了许安的面前。
被战马拖拽而来的三名贼寇有几处漏在外面的皮肤甚至被拖的血肉模糊,忍不住惨呼出声来。
但看到在一旁杀气腾腾的黄天使者后,却又强忍着不敢发出声音,生怕一个不耐烦便被眼前凶神恶煞的汉军砍去了头颅。
许安拉扯了一下缰绳,在马上侧过身子,居高临下的看着跪伏在地的三名贼寇,只看着面相都比较老实忠厚,只感觉就是田间的老农一般。
还不等许安说话,三人已经磕头如捣蒜了。
“军爷饶命啊,饶命啊。”
“我们不是山贼,只是附近的百姓,只是因为周围贼寇太多,逼不得已才上山定居的啊。”
三人几乎被吓得涕泪横流,六神无主了。
许安眉头微皱,计上心来。
……
鹿台山上,已是鸡飞狗跳,混乱成了一片,一处木制房屋内,屋内的人都的坐在地上,尽皆手忙脚乱,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哨站的人说大队的汉军就在山脚,甚至都是身披重甲,还拿着一人高的塔盾,这消息几乎将鹿台山上的众人吓得不轻。
一名中年男子已经被吓得六神无主了,嘴中不住的嘟囔着:“祸事了,祸事了,我早就说过别上山,别上山,现在汉军来了,这可如何是好啊。”
旁边的一名穿着青袍的男子倒是被他这番话气得不轻,大声咒骂道。
“赵乐,当初上山可不是我一个人的主意,你也是赞成的,不上山,我们早就和薛家一样被灭门了?”
眼见两人越吵越烈,几乎吵的面红耳赤,眼看着就要动起手来了。
坐在案首的一名绿袍男子猛地将身前的案牍掀翻,终于结束大厅众人争吵,这人正是鹿台山赵,李,王三家中王家的家主王任。
而争吵的两人则分别是赵家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