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起,就更让任弘肃然起敬了。
任将军手下的校尉、军头们也都收起了征服埃及带来的骄傲。他们也看出,对面这支军队,从行军到作战,与托勒密军队截然不同,别看就掷矛、盾墙等三板斧,但各列配合得当,不同方阵会轮换作战井然不乱,打仗仿佛是他们的本能一般。
“不愧是秦军啊!”
他们纷纷严肃起来,吆喝手下士卒打起十二分精神来:“但吾等,是汉军!”
刚才的战斗是双方的试探,罗马人轻松击退了任弘故意派上前的一千托勒密军,但他们没有乘胜追击,而是在原地停下,盾牌歇在脚边,双方就这样隔着二百多步距离观望起来。
庞培派翻译过来说,这是因为罗马人的装备沉重,先进攻的一方要奔跑双倍距离,会耗费大量体能。
在他败给凯撒的法萨卢战役里,庞培就是如此打算,结果双方你不冲我不冲,在集体沉默中对视许久,反倒是骑兵先打起来。
不过今天,凯撒的军队里几乎没有骑兵,不论是面前的第十军团,还是仍在船上的第十一军团,都不是满额,总数也就六千左右,其中还包括大量划船的奴隶和附属军团士兵。
“彼辈是想拖住我军。”
任弘回过头,亚历山大里亚的城墙上不断有斥候纵马而来,通报港口那边的战况。
凯撒选择了两面进击,他大概是认为汉军、埃及人、庞培作为临时联盟,若是立足点亚历山大失守、着火,就会让三方心绪大乱,好让第十军团顺利取胜。
这赌徒,心太贪了!
“既如此,就迫使罗马人不得不动,要么进攻,要么,败退!”
罗马人方才也出动了几个百人队,顶着盾小心翼翼地试探过汉军的射程,双方现在的距离在弓弩射程外,不管是克里特弓箭手,还是汉军的弩机。
而罗马人的弩砲,则还落在军团后面,应是在防御或取得攻城阵地后才安装。
时间站在罗马人这边,但他们显然错估了汉军的最远射程。
“神机营。”
任弘决定不等了,下达了命令:“把我的‘意大利炮’拉上来!”
……
而另一片战场上,罗马的战船轻而易举地进入了法罗斯岛与城市间的港湾,试图在距离王宫最近的码头登陆——罗马人不知从哪得知的消息,说托勒密十三世还活着,被囚禁在宫殿里,某位秃子显然希望通过解救埃及的法老,让埃及人重又站在自己一边。
三列桨帆船上架设着罗马弩砲,与托勒密王朝的略有不同:在两个机轴之间固定着一根坚固的铁条,铁条很长,如同一支极大的量尺。铁条扁平光滑,中段特别经过打磨抛光,上面有一支更长的方型木梁,木梁上沿着长中线刨出一条平直狭窄的箭槽。
射手站在一侧的弓臂旁瞄准,之后很小心地把一支大箭放入木梁的箭槽中,在装箭的同时,几个健壮青年迅速转动旋杆将弩砲拧紧,然后便是瞄准码头后的王宫,猛地释放!
粗壮的箭射在塔楼上,船上也有些扭力投石机在投掷石头,倒不指望将厚厚的托勒密王宫轰坍,只求压制上面的弓箭手——只可惜距离有点不够。
城墙上却是能打到码头的,女王的亲信艾雅带着卫队,也以弩砲反击,但准头很是一般,也无法对船只造成致命伤害。罗马人陆续从船上下来,他们的装备与秩序只略逊于第十军团,同样是结阵缓缓向前,盾牌紧密以防御箭雨,像一只披着甲的向前爬动的大乌龟。
“这才是真正的夹门鱼鳞阵啊,与之相比,大夏和埃及的希腊人之阵,皆不如也。”奉任弘之命,带一千汉军在此抵御敌人奇兵的陈汤不由赞叹。
自从十年前,他效仿任侯爷,弃勺从戎以来,陈汤从未如此兴奋过,他们遇上的是百载难逢的强敌!
但陈汤又自信地说道:“若使我于平原相遇,以驰射甲骑可败之!”
几年前安息人就曾大败“秦军”,杀了一个叫克拉苏的将军,那场战例是任将军派人去打听来,将过程印刷出来,让军官们反复学习的。
但今日,是守城之战,没有骑兵。
任将军说过,面对强敌,什么样的手段都不过分,只要为了赢得胜利!而更强的敌人,意味着他们在研制新式武器上,会得到更多动力——若总是弩机重甲轻重骑兵一波解决,为什么要更新换代呢?
随着陈汤的命令,塔楼上原本发射弩砲的缺口,陆续被推上来一架架青铜铸造的器械,打磨得噌亮。
在围攻亚历山大城时,陈汤算是熟悉了这种骠骑将军和刘更生创造的新武器,一共带来埃及五十门,三十门在城东,二十门在这。
此物造价不菲,是用大汉朝继承自周代春秋那精湛无比的铸铜技术所制,看上去像个挖空了的铜柱,长五尺,口呈喇叭形,听刘更生说是为了“散膛压”。此物固定在木制炮架上,可以调整角度,木架又与坚固的轮子相连,在战场上可以短距离推动。
任将军曾感慨说,他让船队从南海岛屿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