态度大变,不仅全程堆着笑脸,还主动为黑夫找来笔、墨、削,还问黑夫,需不需要竹简?
“这怎么使得……“黑夫推辞道:”竹简我自己准备好了,岂敢污了阎丈家的好简牍。
那竖人这才退下,虚掩着门。
这时候,全程默然的惊这才捂着肚子笑出声来:“仲兄,你看那竖人的嘴脸,真是个小人!”
“你记住了么?”黑夫从带着的竹筐里拿出来姊丈帮他削的木牍,在案几上摊开。
“记住什么?”惊一脸茫然。
“记住此人的前倨后恭,记住阎丈对我的态度变化,然后想想,这是为什么?”黑夫将这个问题抛出惊后,拿起了一旁的毛笔。
有人说毛笔是蒙恬发明的,但事实证明,这只是个谣传。早在春秋时候,孔子就已经“笔则笔,削则削”了,到了这时代,毛笔使用得更加普遍。
至于墨,这时代还没有那种蘸水就能化掉的墨,而是一些有相当硬度的天然矿物,需要用研石在蚌壳、瓦片或石块做的砚板上捣碎,再加点水,方能书写。
黑夫让惊过来帮自己研墨,而后就在削得不粗糙也不完全光滑的木牍上,开始从《盗律》开始,一笔一划地抄录起来……每一卷其实只有二三十枚竹简,简明扼要,字数并不多,但写字速度实在快不起来,有时候碰上不会写的字,就更慢了,万一抄错了,还得用刀削将其刮去,按这速度,今天他抄到太阳落山,顶多能抄完四卷。
在兄长摘抄律令的时候,惊就一边研墨,一边歪着头,思索兄长刚才的问题,还不等他想多会,外面却传来了小声的说话声。
“我就是想看看,阿翁新收的弟子,是何人也。”
接下来,虚掩着的门,突然打开了一条缝……
一个结着发鬟的少女,将头探了进来,好奇地打量着屋内的二人,却见她虽然容貌说不上多漂亮,却皮肤白皙,头发干净,牙齿也整齐,穿着一身两色襦裙,与惊平日里所见荆钗布裙的村姑大不相同。
黑夫正埋头专心抄着枯燥简牍,压根没有在意。
惊却抬起头,瞧着那少女,愣愣地看呆了……
PS:主法令之吏有迁徙物故,辄使学读法令所谓,为之程式,使日数而知法令之所谓;不中程,为法令以罪之。有敢定法令、损益一字以上,罪死不赦。——《商君书.定分》
岁雠辟律于御史——《云梦秦简.尉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