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许招娣是被饿醒的。
昨晚上吃得少,后半夜肚子咕噜噜叫个不停,睡梦中还以为她在做梦。
从房间出来时,这陈建国已经不在房子,这个点估计已经上早操了。
客厅的饭桌上放着一个玉米面馒头,一个荞麦面馒头,一旁放着一碗清溜溜温热的小米粥。
玉米面很粗糙,入口真的是扎嗓子。
犹豫一下,许招娣还是咬了一口荞麦面馒头。
这玩意儿入口,尝到的先是一股苦味,里面还掺杂着泥土的味道。
许招娣脸都皱在一起了。
她进去厨房给自己倒了一杯热水,就着热水将一个荞麦面馒头吞咽下去,给小米粥里加了一点点盐巴。
一碗小米粥下肚,肚子瞬间舒服了很多。
她尽量控制自己的食欲,心里不停告诉自己,一定要减肥。
一米六五的身高,一百七十斤的体重,身上的肉倒不是左三层右三层,而是那种全身匀称,五大三粗很壮实的感觉。
这身材,倒是看着膀大腰粗,很有年代感。
许招娣叹息一声,庆幸的是这张脸还不算太丑。
眼下房间好不容易收拾干净,这会儿新的问题又来了。
家里没有存粮,眼下该怎么办?
她手里倒是有十几元,但那是偷拿陈建国的钱。
不过,光有钱还不行,还得有票。
许招娣进去厨房翻找了一圈,厨房里除了十几个土豆,剩下的就是一小袋玉米面。
看着面前的惨状她忍不住叹气,中午还不知道吃啥了。
记忆里,军区家属院对面是片林子,三月份的天气,刚好是采野菜的最佳时节。
家里没什么菜,还是上山去挖野菜吧。
这十几块钱以后说不定还有大用处,暂时就先留着吧。
许招娣说干就干,她拎着篮子拿着一把小菜刀就出门了。
他们住的是三楼,下楼的时候,这个点基本上没遇见什么人。
昨天忙着收拾家里,许招娣都没顾得上观察周围,这栋楼一共高五层,前后有好几排,格局是一梯两户,房子里面的户型都是一模一样的。
隔着院墙,不远处的训练场传来洪亮喊口号的声音。
许招娣出门的时候,报了名字做了登记,跟两位哨兵道谢后直接往对面山上去走。
门口站岗的两个哨兵平时也知道许招娣大名。
“刚才出去的是咱们陈营长的媳妇吗?”
“好像是,又好像不是,陈营长的媳妇是不会跟咱们说谢谢的。”
“也是。昨天的事情你听说没?”
“肯定听说了,嘘…站岗时间不要讨论别的,站好了。”
这两人相互传递一个眼神,心知肚明。
三月的春天,各种野菜从泥土中冒尖,许招娣之前在饭馆洗盘子的时候,认识很多野菜。
谁能想到,她丰富的社会阅历,有一天能让她在这个贫瘠的年代活下去。
面前的小麦地里,荠菜长得绿油油的,她也不嫌弃。荠菜、蒲公英、褚不揪、柳树芽、野葱、蕨菜,五叶菜等等,只要是能吃的,都一股脑儿放进自己篮子里。
从军区大院门口看过去,不远处的小麦地里蹲着一个体型庞大的女人。
两个哨兵亲眼看着那个身影慢慢上山。
山坡上,野葱一窝一窝长得很嫩,就是拔出来的时候,带着去年蔫掉的葱叶,择起来比较麻烦。
她也不嫌弃,拔了几窝放在篮子一边。
时间不到一个小时,许招娣手里的篮子就满了。
正打算下山时,看见山坡上冒尖的蕨菜一堆一堆的。
这么多野菜,家属院那些人怎么不采了?
刚好,没人采她多采一些拿回去,这些蕨菜焯水晒干后存起来放着冬天吃。
许招娣两个衣服的裤兜里全装满了野菜,她喜滋滋拎着篮子往山下走,没注意脚边的枯草丛。
突然,一声刺耳的野鸡鸣叫声,划破安静的天空,一只野鸡嘎嘎叫着从她脚边飞过。
许招娣心脏病差点给吓出来,连着两天没好好吃饭,整个人感觉晕乎乎的。
她将篮子放在脚边,没想到草丛中还有一只野鸡。
这野鸡趴着不飞走,小声咕咕咕,咕咕咕地叫着。
许招娣心中一喜,面上闪过一丝喜悦,要是这只野鸡能抓回去就好了。
她屏住呼吸,缓缓伸手。
野物就是野物,许招娣手还没碰到干草,这小东西嘎叫一声,扑腾着翅膀在空中划过一条线,飞落在十几米外的树头上。
许招娣有些惋惜时,干草堆露出几块乳白色,她疑惑地掀开草丛一看,面前的草堆里居然有一窝野鸡蛋。
一、二、三、四……
好家伙,居然有十二只。
许招娣差点喜极而泣,要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