惫状态,因此昨天夜里,没有出兵,只是好好的睡了一觉。
本以为需要睡上好几天,才能缓过劲来,没想到一夜过去,便感觉精力充沛,仿佛自己身上的血腥味更重了,刀也比往常锋利,倒是眯起了眼睛来。
“原来你们李家,一直监守自盗,窃取血污池的冤孽之力……”
而于此时,血污池间,陡然看到了李家主事的行为,胡麻也顿时明白了过来。
早在此前,他便看到了浮屠军的真相,哪里有什么兵马,不过是一个个的死人,到了夜里,便会跟了神赐王起身,借着他的血气杀人。
但问题只在,神赐王哪里来的那么多血气,源源不断,可以带起一整支死人大军来?
如今倒是明白了,不过是因为李家在神赐王身上下注,帮着他吃空饷。
那神赐王,说到底,也只他自己一个人,便是造孽杀生,这杀性也没多少,但李家却帮着他打造了一支死人大军,一应生杀,尽皆落到了神赐王的头上。
杀孽愈重,权柄愈高,牢牢帮着神赐坐在了这距离血污池最近的距离上,甚至将所有人都甩开了一大截。
当然,在平时,李家甚至已经觉得神赐王失控,刻意在削减他在血污池里借走的血气了,只是如今为了赢这场斗法,却又要给他加码。
如今也是这般,李家主事加持了神赐王,怕是他在阳间,又要大开杀戒。
而在阴府血污池之中,烧刀子怕也立时遇着强敌。
“天下各门,奇术异法,哪个不是在窃取天地之力,难道独我们李家这么做的么?”
迎着胡麻的喝问,李家主事却是眉眼森森,同时手持朱笔,快速的在身边小鬼捧上来的簿子上写着。
哪怕加持了神赐王,他也有些担心斗不过那个被胡家人请过来的鬼东西,这会子嘴上说的硬气的很,心里实则异常担心。
一来一去两句对话之间,烧刀子已经身入血池之中,身边滚滚血气,径直向了他的身上卷来,饶是如此,都压不住他身上那节节暴涨的杀性,可见杀气之重。
而迎着他这杀气,那其他几个人影,都已经被卷的看不见了,惟独只剩了神赐王与那位手持断刀的恶人伥,一个身形愈发的凝实,滚滚血气加身,与烧刀子形成了对峙之势。
另外一个恶人伥,却是出人意料,在此时睁开了眼睛来。
“又作梦了?”
他不修门道,因此不知道自己为何时时作梦,到这里来杀人,但久而久之,却也习惯了。
这睁开眼睛第一幕,便是看到了浑身血气的烧刀子,也感受到了对方身上的强烈敌意,黑黢黢的脸上,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只是提起了刀来。
“是那个老疙瘩?”
骤然见了他的反应,就连无常李家的主事,也不由得心里一惊,旋即见到了他的动作,倒是心间狂喜。
李家在血污池挑一个人,扶作人间草头王,当初便是在这血污池跟前的三个人里挑。
只是,排名第三的家伙,是个只知道杀戳的疯子,没有一点脑子,所以李家感觉他太容易失控,便将他填进了血污池里。
而排在第二位的这个老疙瘩,一开始甚至杀性比神赐王还要高,但李家找到了他在人间的身份,发现他啥也不懂,甚至像是有些痴傻,既无学问,更无本事,只好放弃。
哪怕在血污池这里,也很难指使得动他。
选来选去,还是神赐王,出身既好,又颇懂得笼络人心,所以最终被李家选中,只是毕竟太过傲慢,如今连李家也有心将他换掉了。
说到底,论起杀性,在没有李家干涉的情况下,倒是那老疙瘩最纯粹,也最能引动血污池,如今见他居然准备向那假人出手,已觉得惊喜又意外。
“不好……”
而同样也在此时,胡麻忽然眉心直跳,看到了那恶人伥的动作。
他从第一次见此人,便不敢小觑于他,如今同样也不敢小觑,心间微凛,便忽然开口叫道:“喂,老兄。”
“可还记得当年梧桐镇赠刀的故人?”
“……”
“诶?”
随着胡麻开口,那手持断刀的恶人伥顿时呆了一呆,转头看着胡麻,有些难以置信的模样:“你咋会到了俺的梦里来?”
还不等胡麻回答,他倒像是明白了什么:“难道是你也死了,过来找俺讨人情账的?”
故老相传,人死账消,但有些人便是死了,也舍不得这账,会托梦给欠了自己账的人,讨还回来。
而被托梦的,便要还这账,这是规矩。
恶人伥深信此理,想明白了之后,那张木讷的老脸之上,倒是略略的露出了一抹罕见的笑意,道:“你是好人,你送过俺半截儿刀,俺记着哩!”
“说吧,想让俺帮你弄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