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千,面上的表情变了几变,最后完全沉默了下来。
对面,顾瑾知也没再开口。
他能清晰的感觉到,提及移魂术的时候魏婉芸看向她的眼神有所不同,但他偏又想不到是为什么。
为今之计,只有等回头再去找明空大师问问,搞清楚什么是移魂术。
两人各怀心思,就这样沉默的对坐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才听到院外有了响动。
魏婉芸循声抬眸看过去,一眼就瞧见了满头大汗的魏清钥端着一碗汤药急匆匆自外间进来。
他喜洁净,平时衣袍上都受不得半点儿污垢。
而此时,他绣着青竹纹络的袖子以及衣摆上,都沾着草木灰,就连脸上也溅上了不少药汁。
看起来有些滑稽和狼狈。
而魏婉芸下意识抬手按了按心口的位置,良心有些疼。
她忙站起身来,迎了过去。
“阿兄,辛苦了!”
魏婉芸的声音又甜又娇。
这句真情实意的话,听得魏清钥瞬间忘了刚刚那一番折腾的辛苦。
他避开魏婉芸要来接药碗的手,提醒道:“有些烫,我端着就好,别弄到你身上了。”
魏婉芸的指尖轻颤,忍不住回头瞪了一眼罪魁祸首。
顾瑾知已经站起了身来,即使身着一席普通的黑色长衫,腰际也坠了一枚小小的碧玉坠子,但他身量挺秀高颀,头发一丝不苟整齐的用一根碧玉簪子固定,眉长如鬓,神色从容,清冷华贵。
完全让人无法将他之前对魏清钥的捉弄联系在一起。
魏婉芸忍不住瞪了他一眼,便转头跟上了魏清钥进了屋子。
赵兰心还在昏迷。
魏婉芸亲自扶着她的肩膀,让她靠在自己的怀里,一勺一勺的将那黑漆漆的汤药给她灌了下去。
一旁的魏清钥端着汤药,紧张不安的问向外间的顾瑾知:“周大夫,我母亲大概多久能醒来?”
顾瑾知沉默了一瞬,才开口道:“半个时辰。”
还不算太久。
魏婉芸和魏清钥齐齐松了一口气。
魏婉芸听到外间响起顾瑾知离去的脚步声,想着他身为靖王世子,庶务繁多,优哉游哉的住在魏府的这段时间,还指不定积压了多少事情,他有事去忙,也正常得很。
他能抽出时间来替阿娘看诊,她就已经感激不已了。
魏婉芸从帘子上收回了目光,便安心在床前守着赵兰心。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
就如顾瑾知所说,半个时辰过后,昏迷不醒的赵兰心终于有了反应。、
“阿娘!”
“母亲!”
魏婉芸和魏清钥几乎同时出声。
赵兰心眨了眨有些沉重的眼皮子,看向自己的一双儿女,眼神里透着茫然,不解道:“你们这是怎么了?”
闻言,魏清钥下意识看了看自己这一身狼狈,不想让赵兰心担忧,忙道:“没什么,刚刚给母亲煎药的时候碰到了,母亲现在可感觉好些了?”
赵兰心微微一笑,温柔道:“好多了,我又没什么事,瞧你们吓得。”
顾瑾知的药果然神奇,就这会儿的功夫,赵兰心原本苍白的面色就恢复了不少的血色。
魏婉芸心下稍安。
她拉着赵兰心的手,忍不住哽咽道:“阿娘,你可吓死我和阿兄了。”
她好怕上一世的悲剧重演。
赵兰心对上魏婉芸蓄满了泪水的眸子,心下当即一软,笑道:“傻孩子,周大夫都说会有办法的,别担心,我这不是没事吗?”
提到顾瑾知,魏婉芸不好再说什么了,她点了点头。
赵兰心抬了抬手,让魏婉芸扶着她坐了起来。
一旁的魏清钥仔细瞧了瞧,确定她的面色好多了,见她们母女俩还有话说,这才退下去换洗身上的衣服。
待魏清钥走后,赵兰心将房里的胡妈妈等人也都打发了出去。
等只有她和魏婉芸的时候,她才拉着魏婉芸的手,垂眸道:“绾绾,你可会怨着阿娘?”
这话听得魏婉芸一头雾水。
对上赵兰心眸子,魏婉芸连忙摇头。
赵兰心轻叹了一口气,语气里也带着几分自责道:“我知道,因为静姐儿的事情,你心里还是有几分怨我的。”
魏婉芸没想到她说的是魏婉静的事情。
事情已经发生了,虽然她当时也觉得赵兰心维护她太过,有些自私的让魏婉静替她挡了灾,但事情已经发生,她只能尽力弥补魏婉静。
对赵兰心,自己的亲娘,她还能一直恼下去么?
魏婉芸摇了摇头。
赵兰心握着魏婉芸的手,语气里透着几分疲惫道:“后面我也想过了,确实是我的不对。”
“我太自私了些,心里眼里只有你们兄妹二人,从未将旁人的疾苦放在眼里,而魏婉静恰又是你珍视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