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鹞和周酩远从洗手间出来倒是没刻意装恩爱,就这么一前一后大咧咧地出来了。
反正看那些或明或暗的打量,也多半都觉得两人在里面干了点什么羞羞的事情。
客厅一直有些嘈杂,直到楼梯间传来一声轻咳,所有蜩沸都静止住。
舒鹞抬头往楼上看,周酩远的祖父、今儿的寿星周憬站在一楼转角处。
76岁的老人,穿着西装站在那儿,神色淡然,看上去有些严厉,却也因此显得精神抖擞。
周憬身姿挺拔,看上去像60岁左右,连身上的衬衫都是年轻款的浅灰色。
其实舒鹞一直不喜欢周憬。
他双手插在西裤兜里,某个角度看去,神情同周酩远很像。
大概商场上摸爬滚打的人都有这样的相似,喜怒不形于色。
但也有不同的地方,比如周憬那双更加锐利的眸子,比如他沉积在眼底的商场阅历,比如他的野心勃勃。
这些不同使周憬的固执、冷血和贪婪更加鲜明。
如果让舒鹞不带个人情绪、中肯地给周憬一个评价,舒鹞只能说,周酩远的祖父是名优秀的商人。
舒鹞转头去看周酩远。
希望周酩远永远不会变成这样的人。
周憬迈下最后一节台阶,把手伸向周冉之,紧握着周冉之的手落座。
周冉之也就自然地坐到了寿星身旁的主位。
那个瞬间舒鹞能敏感地嗅到空气里的各怀鬼胎。
她没忍住,又偏头去看周酩远。
这人垂着眸子正在处理手机里的公文,明争暗斗好像都同他没什么关系,平静得像墙上那副风景油画里弥漫着浓雾的湖泊。
室内风起云涌,油画内的湖水永远不带一丝波动。
“看我干什么。”
舒鹞闲闲收回视线,不走心称赞:“看你长得帅呀,一表人才,气宇不凡,风流倜傥,仪表堂堂,英俊潇洒,高大威猛。”
周酩远略略抬眸,扫了她一眼,终于问出一个困扰他良久的问题:“你学表演的?”
“……好歹对你的法定妻子多点关注吧,”舒鹞在桌子下面踩了周酩远一脚,“我学的是跳舞。”
这一脚跺得颇为用力,周酩远眉心拢了拢。
舒鹞这种幼稚的打击行为周酩远没办法回击,难道他一个大男人也抬起脚踩回去吗?
只能默默吃下这个亏。
他一直以为舒鹞是演员,毕竟她满屋子都是同鲜肉的合影,一出差就是半个月,尤其是嘴里一句真话没有的戏精劲儿,她居然会是学跳舞的?
其实有那么一瞬,周酩远是想要问问舒鹞她学的是什么舞种的,但他没开口。
“哎呀这小两口,异地婚姻还这么甜蜜,大伙儿都在聊天,就你们俩在那儿说悄悄话。”
二伯家的儿子周安桐正好坐在舒鹞和周酩远对面,笑着开口打趣他们。
舒鹞这才意识到,她和周酩远在落座后挨得挺近,她说话时不由自主向他靠拢了些,而身旁这座冰山,居然也没躲闪。
甚至在听她讲话时还稍微向她这侧偏了偏头。
周安桐好奇道:“三弟跑那么远,都到南非去了,你俩这异地婚姻是怎么保鲜的?”
舒鹞笑眯眯,张嘴就瞎叭叭:“二哥问我我也不知道啊,可能是我们感情基础好吧,自然而然就蜜里调油、伉俪情深了。”
周安桐偷偷睇一眼冷得像冰块一样的周酩远。
心里有些诧异地想,居然不是形婚?感情还很好?
珍馐菜肴一道道端上来,酒杯也都倾满酒。
周家掌权人周憬没有讲话,而是看向周冉之:“每年都是我说,你们也听腻了老头子的言论,今年,就让冉之讲讲吧。”
周憬这话一出口,桌上的人眼神里都掺了些复杂。
周冉之是周憬最小的儿子,小到年龄只比周酩远大两岁。
这位温文尔雅、说话总是先带三分笑意的小叔,据说是周憬的私生子。
舒鹞只看一眼,收回目光。
宴会没什么意思,个个野心勃勃,明面上说是祝寿,暗地里有人正盼着周憬早死也说不定。
一道黑松露牛肉粒放在舒鹞面前,从日本空运过来的神户牛肉和法国松露搭配在一起,散发出鲜香。
旁边的菜是西柚酱鳄梨片 帝王蟹,再旁边是中东五头鲍鱼拼鹅掌,再旁边……
舒鹞猛地把自己的视线从饭桌上拔下来,认命地给自己盛了半碗燕窝。
10层的大蛋糕被推上来时,舒鹞暗叫糟糕。
果然,每人都分了一大块。
其他的剩不剩下都没所谓,蛋糕是必须要吃完的。
先前在院子里,典典就同舒鹞吐槽过了:
――太爷爷过生日最难熬的就是吃蛋糕环节,剩下蛋糕太爷爷会不高兴,认为大家给他祝寿不用心。
前两年周憬寿辰时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