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啸仙同志是最早一批党员,在大革命时期就是党内著名的农民革命家,本身又是中央执行委员,北方局组织部长、巡视员,他一点头,刘荣福虽然有些不甘心,但也只能同意。
而华平同志这时候,几乎是悄悄地长出了一口气,这位负责兵运的军委书记,虽然是老资格的党员,虽然在莫斯科东大学习过,虽然在中央军委工作过,但不知道为什么,对于现在这种时刻处在白色恐怖当中,整天东躲西藏的日子,他已经有些厌倦了。
如果能够乘机离开北平,下乡躲一段时间,等局势稳定下来,再返回北平,也是好事,还是偏僻的地方更安全一些……
三人组同意之后,这件事就定了下来,然后彭国正就开始和这几位同志商量哪些同志需要转移,要说起来北平这边问题要少一些,也是运气,一月份河北省委班子重建之后,就和非委那帮人不断争斗。
党内不团结的结果就是大家一起玩完,目前的天津市地下党的工作非常艰难,除了一些基层干部,可能没事以外,其他的同志基本完蛋,要不是天津问题这么严重,省委也不会搬到北平。
但也正是如此,被捕的那些同志基本上都在天津,对北平不是太熟悉,所以北平这边需要转移的人,不是很多,主要是中高级干部。
彭国正长出了一口气,现在的形势比想象得要好不少,原来他都做好了北平也被一锅端的准备,毕竟国民党的宪兵第三团就在北平。
不过这个时候刘荣福同志比较委婉得说话了,北平的情况不是很严重,还是可以继续斗争的,谷书记基于同志们的安全考虑,我们可以理解,但他毕竟刚刚过来,换句话说,可能不了解情况。
不过刘荣福刚刚说完,华平就摇头反对,当然华平也有足够的理由,现在确实是搞兵运的大好时机,尤其是山西,我们的兵运取得了很大的效果,驻平定地区西北军一部正在准备起义,别人他不清楚,他这个军委书记去山西很有必要。
事实上,刘荣福和华平的分歧还有工作上的原因,刘荣福负责工运这一块,他必须留在城市发展,他下乡都不知道干什么,情况也不是很熟悉。
看到两人有些分歧,彭国正连忙告诉他们,中央对北方局有明确的指示,现在北方工作重中之重就是乘着革命高潮的到来,尽快组建北方红军,并建立北方苏维埃政权。
过来前,谷雨交代的非常清楚,不管北平这边有没有被破坏,中高级干部必须全部转移。
安全的考虑只是一方面,甚至可以说微不足道,干革命哪有怕死的;还有一点就是河北省委这段时间内斗太厉害了,天津那边因为内斗彻底完蛋了,那么北平这边呢?
估计也好不到哪里去,党内路线斗争和宗派斗争搞在一起,一时半会也分不清楚谁是谁非,要是继续扯皮,搞不好又要捅出大篓子。
干脆把中高级干部全部赶到外地去,然后--在工作中鉴定,这比盲目的批斗哪一位同志要好得多;再加上谷彭两人也需要乘机把革命的焦点放在兵运和农运上,高级干部下放,自然就会带动一大批干部跟着下放,这样就顺利得达到了目的。
当然了,理由也是现成的,就是华平所说的山西兵运。
这件事要从去年说起,中原大战之后,常凯申和张学良这对结拜兄弟获得了胜利,常凯申控制了中原地区,而张学良控制了平津和河北一带。
但是战后失败的一方阎老西和冯玉祥日子就不太好过了,阎锡山被老常逼到了大连,获得了日本人的保护,连老家都回不去;冯玉祥更惨,成了光杆司令,手下的西北军四分五裂,彻底变成了没娘养的孩子。
战后西北军残部被张学良改编,躲在了山西东南部,这就是后来的29军宋哲元部,张学良就给了五十万元,然后就撒手不管了。
29军在阎锡山的老根据地寄人篱下,自然是吃不饱,穿不暖,惨不忍睹;除了29军以外,还有东陵大盗孙殿英部,以及高桂滋部,在加上老西自己的部队,此时的山西有几十万各路军阀部队。
(这里说一句,有一位哥们说乘着中原大战,在山西发展出几万红军,那是根本不可能的。
众所周知,西北军的战斗力有目共睹,即便晋军差一点,但晋北也有傅作义这样的一代名将。
发展初期的红军绝对抗不过十几万丧家之犬对地盘的渴望,所以三十年代初的山西河北闹红色革命,难度相当大,红24军一千多人,之所以失败,除了起义初期立足未稳,搞得声势太大,自身比较幼稚以外,在山西待不住,还有一个重要原因,敌人比想象得要强大的多。
去年北方局盲目追随李立三路线,搞大规模的暴动,虽然捅了不少篓子,但也有不少成果,比如北方局的兵运工作相当出色。
尤其是对西北军的渗透,取得了很大的成果,比如对高桂滋部,山西地下党就控制了将近一个团的力量;又比如冯玉祥最后那么一股力量汾阳军校,也被山西地下党渗透,甚至已经基本完成了控制,另外通过工运,我党也在山西的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