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雨心里后悔,面上一点不显,反而对自己部下王明刻意逢迎,王明这个宣传部干事对此毫不在意,心中理所当然,毕竟在他眼里,自己这个大理论家一定会被大用,谷雨很快就会回到他应有的位置上。
不过王明非常难伺候,谷雨三个月时间不到,竟然爬到他头上了,他心里总是一些酸溜溜的,心中更加不得志,自然而然对沪西区委的领导多有微词。
谷雨只好不断劝说他,告诉他你真正的舞台并不是在基层当什么小干事,而是思想上给党指明方向,这一点他相信谁也没有王明办得好,所以谷雨劝说他,把精力更多的放在《红旗》上多写几篇文章,到时候上面自然就知道了,也会大用他了。
王明得意得晃晃脑袋,“还用你说,我早就想到这一层了!”
说完,王明竟然依靠着记忆背诵了一篇他刚刚写下的理论大作,谷雨做了一段时间的记录员,笔头很快,他迅速记录下来。
背完之后,王明得意得说道,“怎么样?”
谷雨微微沉默了一会,这才低声说道,“这篇文章看起来有些像呼应黎部长最新的讲话精神?”
“呵呵,黎部长的理论水平稍微有些欠缺……”
王明晃了晃脑袋,长叹了一声,“没办法呀,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呀!”
“这样也好,先想办法上去再说,到时候见机行事!”
谷雨微微颌首,压低声音说道,“绍宇同志,这段时间,我跑了好几趟中组部,打听到,咱们的中大同学陆续回来了!”
王明又惊又喜,“真得?
那小孟?”
谷雨强忍着笑意,微微扭过头,不说话;王明脸上涨得通红,不过关系到他的终身幸福,而且他追求小孟的那些破事,谷雨都知道,他自然也不怕丢人。
面对王明又羞又怒的表情,谷雨知道不能再逗他了,微笑着摇摇头,“小孟还没有回来,不过我已经和中组部的同志打过招呼了,一旦孟姐回来,就立刻告诉我!”
王明这才长出了一口气,笑着说道,“这还差不多,那都谁回来了?”
谷雨提了几个名字,王明有些不满意的摇摇头,“他们呀,思想都不怎么先进!”
“不过他们回来了,其他同志也该陆续回来了!”
谷雨悠悠的说道,“我算过一笔账,我们作为第一期有三四百人,第二期也有三百来人,第三期正好遇到了四一二,处在革命低谷期,只有一百多人,去年第四期,更是没有招生,但从东大转过来,也有一百多,这加起来就有一千多人了!”
王明猛然间明白过来,现在全国的党团员才多少人,话,心里正在做着复杂的思想斗争,现在的党太过稚嫩了,甚至可以用朝不保夕来形容,又怎么可能照顾得面面俱到!
不过王明的批评也对,都已经把脑袋栓到裤腰带上了,又何必有那么多顾忌!
爱就爱吧,万一以后牺牲了,也就没有遗憾了!
想必周文雍烈士和陈铁军烈士牺牲前多少也有一些遗憾吧!
只要暂时不生孩子,也就没什么大不了的!
见到谷雨有些意动,王明拍了拍谷雨的肩膀,“谷雨同志,别想那么多了,大胆的爱吧!
没有爱情的甜美,又如何有革命的激情!
你呀,就是缺乏这股子激情!”
王明开导了一番,谷雨也想开了,既然这是一个朝不保夕的年代,又何必顾虑太多,爱就爱吧,这样自己和容强牺牲了也不至于有遗憾!
当天晚上的识字班培训结束后,谷雨出人意料的首先伸手,轻轻的抓住了容强的小手,笑着说道,“以前都是你牵我的手,今天换成我来牵你的手!”
容强又惊又喜,脸上一片晕红,她微微侧脸,呐呐得嘀咕了一句,然后垂下了脑袋,死活不愿意抬头。
为了掩护革命宣传,他们的识字班办在一个麻将馆的上面,下面一阵又一阵打麻将的声音传来,谷雨自然听不清楚容强说了什么。
不过此时说什么已经不重要了,两人手牵着手,慢慢的走下木制的楼梯,楼梯破破烂烂,踩上去嘎吱嘎吱响,谷雨小心翼翼得牵着容强,容强心里很是甜蜜……
当天晚上,容强斜靠在谷雨身上,和谷雨说着悄悄话,互相说起了自己的过去。
直到这时,容强才知道谷雨的本名是张学道,是安徽合肥人,他的祖先是淮军后人。
听到这里,容强微微笑了起来,“真巧,我们家门上挂的一门三进士的匾额,还是李鸿章书写得呢!”
张学道也是此时此刻才知道容强本名姓丁,她的原名是丁蓉,也就是说丁蓉是著名的苏州阊门丁氏一族的后人,祖上在清末更是一门父子三进士,也就是说丁家是真正的。
两人聊了一会,容强想了想说道,“我们苏州也有一位从合肥迁过来的大地主,据说他的原配是一个大盐商的女儿,当时出嫁时,真正是十里红妆!”
谷雨点点头,“应该是吧,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