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有人赶到,喊道:“他是薛白,拦住他!”
青衣大汉连忙关门。
“杀进去!”
田神玉眼看那院门要被关上,耳畔听得薛白一声喝令,也不作多想,拔出刀来便捅。
“噗。”
腰刀透过门缝,深深扎进那青衣大汉胸口。
血溅了田神玉满手,他脑子一热,却是咧了咧嘴,猛踹一脚,将院门踹开,也将挂在刀上的尸体踹倒在地。
刀从尸体上拔出,血当即就喷涌而出。
正有一排青衣大汉赶到前院,登时看呆了。
“你们拐来的娘子藏在何处?!”薛白喝问道。
“这里是官宅!你们也敢?!”
田神玉眼见对方还敢来拦,当即发了狠,执刀扑上便砍。
他武艺高强,且披着甲,杀普通人就像切菜一般。今夜得了薛白许诺,一旦放开手脚,便显得凶恶异常。
对方却只是寻常护院,一眨间便被砍翻三个,有一人还未死,嚎哭不已,旁人吓得魂飞魄散,转身便往后院逃。
田神功脸色难看,不知薛白之后要如何收场,但兄弟杀了人,只能一条路走到黑了。
他动作迅捷,飞起一脚便将一名护院撂倒在地,反手又是重重一巴掌,抽得对方半死,这才一把拎起,大骂道:“人在哪里?!”
“后,后面……”
薛白二话不说,往后院赶去。
田神玉跑得更快,追着那些护院乱砍。田神功问过话,咬了咬牙,手上一拧,“咯嗒”一声响,便将手中的护院脑袋拧断。
转头一看,阿丑已吓得瘫倒在地,正在往院门外爬。
田神功微微叹息,上前,一刀便将这奴仆搠死。
他栓上院门,方才追往后院。
但这其实是十二进的大宅,奴婢们四散而逃,他根本拦不住。
一时之间,已是尖叫声四起。
“老二。”田神功追上兄弟,道:“方才听到郎君名字的几个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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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
血泼在窗纸上,被月光一照,显得十分凄厉。
守在一间厢房外的两个胖嬷嬷吓得没命地大叫,摔在地上,爬都不知往哪爬。
薛白踏上石阶,一脚踹开厢房的门。
“呜!呜!”
屏风后响起呜咽声,他赶过去一看,只见杜媗被五花大绑着坐在地上。
他连忙上前拿掉塞在她嘴里的帕子,去解她身上的绳索。
“薛白,薛白。”
杜媗有些哭腔,但让人意外的是,这次她竟没有被吓得崩溃。
“快,吉家伪造了你的身份,会害死我们……”
“大姐!没事吧?!”
杜妗赶进厢房,见了杜媗,那份紧张终于消了不少,登时觉得腿都软了,连忙扶着屏风站定。
“我没事。”杜媗俯在薛白身上,任他解着绳索,语速飞快,道:“有份过贱官奴的契书,该是吉家让那奴牙郎伪造的,年纪、相貌都是依照你写的,指你是薛锈外室子薛平昭。”
薛白目光看去,见杜媗手婉上的淤青虽深,却未受别的损伤,稍松了口气,问道:“薛锈是谁?”
“亦是河东薛氏,河东公之后裔,唐昌公主之驸马。薛锈出身显赫,家中公侯、驸马无算,不待细言。关键在于,他受李林甫陷害,以谋逆大罪赐死。”
薛白皱了皱眉。
他根本就不考虑若吉温告状李林甫信不信的问题,就李林甫之为人,但凡知道他有可能是仇家之子,岂还有耐心等细查之后再杀。
还有杜家,李林甫同样不会放过,因为杜家是薛白求情才保下来的。
“快。”杜媗又道:“辛十二已带走那奴牙郎去告状了。”
薛白没有马上走,陷入了沉思之中。
他手中动作未停,替杜媗把绳索解开,还无意识地给她揉了揉脚踝。
杜媗一愣,目光看去,见他思忖得极为认真,缩了缩脚,自揉着手腕。
“二娘。”薛白终于开口,“此间你来收尾,带大娘回去。”
杜妗脸色有些苍白,勉力以平静的语气道:“杀了不少人,你打算如何交代?”
“不管,我有办法解释,让田家兄弟送你们回去。”
“你呢?”
“我得拦住他们。”
杜妗上前,低声道:“让田家兄弟随你去。”
“不用。”薛白道:“这事……他们做不了。”
“你一个人更做不了。”
薛白看了眼天色,向杜妗问道:“几时了?”
“亥时了。”
薛白与她对视了一眼,道:“去吧。”
杜妗稍稍明白了他的思路,咬唇思忖了一会,最后道:“你千万小心。”
她还想做些什么,却无能为力,伸手在薛白小臂上拍了两下,扶起杜媗,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