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g</b> 城外人声鼎沸,几欲穿云裂石。
东城、北城、南城的城墙之上都已经是乱成了一锅热粥。
淳化成上的战鼓声越发急切,城中所有的人心绪都被那战鼓声所引导着。
城中的居民皆是躲藏在坊市之中,死死的关着房舍的大门。
妇孺老幼被喊着躲入了隐蔽的地方,青壮男子则是手持着武器抱团聚拢在一起,盯视着那紧闭着的大门。
东城的城门之下,九百余名辽骑已早是全副武装,整备代发。
他们骑乘在战马之上,皆是沉默不语,战马的马口也都被布条缚住,同样无声。
整个东城的城门之下虽然立满了人马,但却是寂静的可怕。
唯一能够听闻的声响,便是城外震耳欲聋的喊杀声,和城墙之上那犹如雷霆一般的战鼓声。
就在众人沉默之际,一阵清脆的马蹄声自北面传来传入了他们的耳畔。
那一阵马蹄声彷佛是什么信号一般,只是刚一响起便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对于目光尽皆聚焦于身上,陈望已经没有什么太多的感觉。
战马起伏着向前,陈望驾驭着战马缓缓前行,沿路的骑卒皆是纷纷让开了道路。
一路从骑阵的侧翼行进到了骑阵的最前方,陈望的眼前一阵豁然开朗。
身前和身侧再无没有任何的人马站立,有的只是城门的狭长的甬道。
“杀!!!”
“呜——————”
连绵不绝的号角声之中,山呼海啸的般的喊杀声再度响起。
就在一门之隔的东城城外,大量的云梯被搭在了城墙之上,无数火把、火盆在淳化城外熊熊的燃烧着,照亮了原本空阔的旷野。
在这个时代,因为缺乏营养因而很多人都有严重的夜盲症,但是人口的基数毕竟放在那里。
在闯军之中只要成为了步队和马军就能吃上饱饭,精骑的伙食最好,甚至吃的比寻常明军的家丁还要好上数倍。
夜战虽然能够动用的人少,但并非是没有。
陈望目光森然,甬道之中几根火炬正在其中慢慢的燃烧着,但是那火炬所散发出来的薄弱之光,根本没有半分照亮整个甬道。
城外,喊杀声响彻云霄。
那震耳欲聋的喊杀声穿透了淳化城的城门,通过甬道席卷而来,引得甬道之中的火炬不断的摇晃,更是为其平添了数分威势。
陈望伸出了手,从身旁的亲卫手中接过了长枪。
而与此同时,黑暗的甬道正一点一点的变得明亮了起来。
让甬道变的明亮的自然不是那在呐喊声之中摇曳飘扬的火炬,而是在陈望身后被点起的无数火把。
火红的千总旗自陈望的身后缓缓升起,陈望目光深沉,紧紧的握持着手中的长枪。
头盔上火红色的盔旗在轻风之中不断的招展,在火光的映照之下变得越发的红润了起来,红的犹如鲜血一般。
身后一众顶盔掼甲的骑士皆是手持兵刃,牵引着各自的战马。
最后回望了已经是沸反盈天的南城,陈望缓缓的举起了手中的长枪,苍凉的号角声在他的身后骤然响起。
“呜——————”
伴随着号角声一起响起,还有东城之下军校的怒吼声。
“打开城门!”
“打开城门!!!”
值守在城楼处的力士没有丝毫的犹豫,高声的应喝着,双臂发力奋力推动着控制城门的绞盘。
“嘎吱————————”
沉重的城门缓缓的裂开了一道细缝,刺耳响声在一瞬间已经是传入了众人的耳中。
陈望横枪立马,伫立在骑阵的最前方,平静的望着城外的景象。
无数星星点点的火光自那裂开的门缝之中依次浮现,无数攒动的人头,杂乱的旌旗全都映入了他的眼眸之中。
前方闯军的旌旗招展,汹汹的人潮正奔流而来。
身前毫无阻碍,身侧没有人任何人和陈望同立。
恍惚之间,陈望有一种错觉,好似是自己一人在面对着千军万马一般。
但是陈望的此刻的心中却没有丝毫的畏惧,因为他已经做出了决断。
“嗬!”
陈望沉喝了一声,双腿轻轻一挟马腹,胯下的战马低嘶了一声,迈开了四蹄,缓缓启动。
清脆的马蹄声陡然在城门间的甬道之中响起。
但很快这一阵清脆的马蹄声,便已经是被之后犹如雷霆一般的暴响声所覆盖。
陈望身罩赤袍,倒提着长枪,跃马于千骑之前。
夏日的晚间虽然暑气不比白日,但是仍旧炎热。
战马驱动之间,逆风裹挟着热浪迎面袭来。
陈望眼神冷然,身后旌旗被劲风吹动的猎猎之声响彻在他的耳畔。
一众全副武装的辽镇骑卒皆是紧紧的在陈望的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