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 三段击并不是什么新鲜的玩意,早在明初之时,明军便使用过三段击的射法。
当时所用的三段击射法,是先由最前面的火铳兵射击,然后退至队伍后方专心装填弹药,再由第二名士兵上前开火,三人交替装弹、开火。
这样的技巧听起来简单,其实在战阵之上使用起来,却是需要军兵经过大量的训练,才能在战阵之上使用。
这些大同镇的火铳兵自然是没有长时间的学习过三段击,让其现在使用无疑是强人所难。
所以陈望要用的是一次性的“三段击”。
前排的军兵放完了火铳,立即向后撤退,一路撤退到前阵的中央地带的位置。
第二排、第三排、第四排的军兵亦是如此,放完了火铳也一路撤退。
在中央地带,最后掩护着他们的是两排手持着长枪的步卒。
以及九架时刻等待着被击发,可以瞬间射出上千支羽箭的百虎齐奔。
刘宗敏手握缰绳,牵引着战马缓缓向前,他虽然不是边军,只是一个锻工,但是跟随着李自成许久,耳濡目染他也学会了很多的东西。
比如如何引诱明军的火铳手放铳,一般骑兵一吓,那些胆小的火铳兵都是老远就开枪放炮,打的倒是十分热闹,但实际上杀伤全无。
等冲到面前之时就没有了弹药,士气更是一落千丈,只需要一个冲锋就能将其全部击溃。
两支百人队接令之后,自两翼脱离了骑阵,向着前方正在徐徐撤退的明军军阵奔驰而去。
但他命令两支百骑一路奔驰入了百步的距离,明军都一直无人放铳。
刘宗敏神色微沉,感觉自己的面上有些挂不住,当下举起手中令旗,轻轻向前一指。
两支百骑闻令,继续向前奔驰而去。
八十步、七十步、六十步,两支百骑一路迫近,但明军的军阵还在向后移动,仍然没有放铳,甚至都没有停下脚步,彷佛认定了他们不敢冲阵一样。
两支百骑也没有再犹豫,策动战马猛然加速,向前急冲而去,而刘宗敏也带领着主力压到了九十步的距离。
两支百骑急冲而去,三眼铳的爆响声乍然响起,硝烟飘扬但是却没有打中一人,此时距离三眼铳杀伤范围还是有些远了。
那响起的三眼铳不为杀伤,只是为了引诱放铳,但明显这一切没有取得任何的效果。
紧接着阵中也响起了一阵阵犹如弹棉花一样的弓弦振动声,大量的箭矢几乎是同时自闯军的骑阵之中掠起。
箭支借着马速高高的飘起,数百支轻箭划破了暗沉的天空,向着前方明军的军阵急射而去。
箭雨落下,大多数因为距离过远落在阵前,只有少数的箭矢射入阵中,而这些箭矢基本都最前排的枪盾兵挡了下来,根本没有造成什么有效的杀伤。
而与此同时,从明军的阵中有稀稀拉拉的羽箭射出,那是在阵中充任督战队的家丁。
他们虽然人数稀少,但是却基本都是射术精湛之辈,又是手持强劲步弓,瞬间便有数人被射落下马。
初一交锋,闯军的精骑吃了一个小亏。
刘宗敏的神色阴沉了下来,正当他准备再度派遣骑军之时,一面明黄色的小旗自大纛之下缓缓升起。
刘宗敏嘴角勾勒出了一丝残忍的狞笑,手中令旗一挥,身后一众精骑随着他缓缓向前压去。
陈望握着令旗,有些疑惑,他不明白闯军的精骑只是进行了第一波的袭扰,怎么就全部压了上来。
马上,他的疑问便得到了解答,一阵连绵不绝的爆响声毫无征兆的自右侧响起。
陈望脸色陡然一变,心中猛然一沉,猛然转头看向右侧。
那是佛郎机的声音,他绝对不会听错。
目光所及,右侧流贼的步队之中硝烟弥漫,不断有白雾飘起还伴随着爆响声,山呼海啸一般的喊杀声已经从右侧响起,无数的旌旗正在疯狂的摇动。
佛郎机的射速极快,一分钟就是连续打出了三四发都不足为奇。
耳边惨叫声络绎不绝,右翼正在撤离的军兵骤然遭遇轰击,瞬间便损失惨重。
轰隆的马蹄声几乎是在同时自前阵的方向响起,陈望正过头,看向远方。
闯军的精骑已是直冲而来。
战场之上响起了轰隆隆的马蹄踏地声,闯军的精骑已经列阵向前,向着散乱的明军军阵碾压而来。
瞬息之间,已是迫近至六十步内!
闯军等的,正是这一机会!
右翼的佛郎机,就是使其露出破绽,制造混乱。
陈望重重的挥下了手中的令旗,右翼的一切他现在管不了,他能够管的只有前面的闯军的精骑。
随着陈望令旗的挥下,前阵的位置,一名把总也压下了自己的雁翎刀,怒吼着下令道。
“举铳!”
“放!”
“砰!砰!砰!”
只是一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