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有财也想溜达,但他知道没人顶他班,他走不了。
说实话,就这两天在家,给赵有财待得浑身难受。
以前他上班,一礼拜就在家休息一天。那一天,他不上山也是歇着。
哪像这个,天天来人去客(qiě),桌上桌下地那么招待人,这让本就不怎么爱说话的赵有财难受至极。
但此时的赵有财谈不上后悔,他认为等忙过了这一阵子,他就有机会上山打围了。
商量好明天上山寻宝的事,王强抽完这颗烟,便起身回家去了。
“老哥!”王美兰将暖瓶放在炕头这边的桌子上,对邢三道:“你烫烫脚、解解乏。”
邢三应了一声,然后就见王美兰指挥赵有财,道:“你给那铺盖卷拿下来。”
赵有财起身,从炕柜上拿下一套卷在一起的被褥。
等赵有财把这套被褥放在炕上,王美兰伸手将其拽了过来。
眼看被褥卷移动,小猞猁蹦蹦跶跶地追着被褥卷。等被褥卷停下,小猞猁直接扑了上去。
“你给我下去!”王美兰一把将其扒拉开,然后打开被褥卷,对邢三说:“老哥,这是今天早晨你们走以后,我跟小梅,还有强子他媳妇给你绷的被卧。以后这套就是你的,你到家就盖这个。”
说着,王美兰一手攥着被子一角,道:“这棉花都是新絮的,可暖和了。”
王美兰的话,让邢三大为感动,老头子下意识地抬手,在被子上轻轻摸了一下,然后抬头看着王美兰,道:“还给我做套被卧?这也太麻烦了。”
“那麻烦啥呀?”王美兰笑道:“等过小年,他们楞场那帮人一撤,小军就上山接你去,完了你就在家跟我们过年。”
“那不行。”邢三闻言,连连摆手,道:“那可不行。”
老头子有点不好意思,感觉给赵家添麻烦。
“那有啥不行的?”王美兰道:“要不得那楞场多空啊,你自己咋待呀?”
“就是啊,老哥。”赵有财附和着劝邢三说:“你回家来,家里啥吃喝都有。完了咱喝喝酒、看看小牌儿,一天多自儿啊。”
“老哥。”赵有财话音落下,王美兰紧接着又劝,道:“先下山来搁家住一阵子,等过完年咱再看看。要是这屯子有空房子,咱就整一个,那也没多少钱。完了你也别在山上住了,你这岁数一年比一年大,住那窝棚多冷啊。”
“那……那行吧。二兄弟、弟妹,这我以后得不少给你们添麻烦。”自妻儿死后就越来越固执的邢三,竟然被赵有财、王美兰给说服了。一向跟人杵倔横丧的他,到了赵家还会说客套话了。
其中原因,除了赵家人真心待他,再就是赵家的生活太好了。
要是邢三下山,住的是陈进民家。那他住完两天也就走了,都不有留恋的。
“那麻烦啥呀,老哥。”王美兰一笑,然后问赵有财说:“哎,他爸?就你们二食堂那个韩春生,他老丈人过年完是不是要跟儿子走?”
“好像是。”赵有财道:“明天我问问去,他要是说走,我就跟他说说,把他房子定下来。”
“给他扔俩定钱。”王美兰道:“省着他变卦再卖给别人。”
“成!”赵有财应了一声,然后对邢三道:“老哥,他家那两间房是前年收拾的,那小屋整的可利索了。关键是啥呢,他离那个咱家那新房就两步道,出门用不上两分钟就到。”
不管赵有财心里打的是什么算盘,他此时的这番话,让邢三感受到了真诚。
这时候,老头子也性情了,只听邢三道:“今天我跟小子说了,等我回楞场,再下几个大皮套。完了呢,我再跑几个窝棚,让那些老灯把皮张都拿咱这儿卖来。”
邢三此话一出,就听赵有财、王美兰异口同声地拦阻,道:“老哥,你快拉倒吧。”
“嗯?”邢三一怔,道:“咋地啦?”
两口子相视一眼,也没法跟邢三说,我儿子不让你拉业务,说你拉到谁头上,那人最好的结果也是个家破人亡。
“那啥……那个……”王美兰在心里组织了一下语言,然后对邢三说:“老哥,是这么回事儿。咱们大伙齐的钱用差不多了,这几天正常维持还能够。但你再出去找人啥的,人家拿东西上咱家来卖,那咱整不好,就没钱给人家了。”
“啊……”邢三闻言皱起眉头,道:“晚上吃饭前儿,大勇家碎嘴子那孩子还说咱拉饥荒啥的呢。”
说到此处时,邢三抬头看向炕柜上头的麻袋包,道:“要不让小子给那参卖了,把饥荒还上。”
老辈人的想法,是过日子不能拉饥荒。
“那可不行。”王美兰当即拒绝,道:“那可不能卖!”
“有啥不能卖的?”邢三道:“左右我也是给小子了,卖钱也是给他。”
说着,邢三抬手向上一指,道:“前年我下狍子套去,碰着庞瞎子他们参帮放山。我跟他透过话,就这玩意……你别看它不大,卖个五七八万指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