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子墨走出房间。
郑伯察觉到苏子墨神色不对,连忙追出来,低声道:“二公子,你可别犯傻,再去刺杀燕王,大不了咱们苏家远走他乡,天下之大,哪还没有个容身之处。”
“郑伯,你多虑了,我没想过要刺杀燕王。”苏子墨摇了摇头,神色不似作伪。
郑伯似信非信的点点头,又道:“这几天我们打算先搬到**躲避一阵,毕竟那边还有五千玄甲铁骑,也能安全一些,二公子,你也一起来吧。”
“我还有点事,过阵子就去**找你们。”
苏子墨岔开话题,指着一旁的宋奇说道:“这位是宋奇宋先生,来保护苏家安危的,有什么事,郑伯都可以跟他商量。”
郑伯没多想,以为宋奇只是苏子墨结交的江湖朋友。
苏子墨转身离开,刚刚走到苏府门口,后面宋奇便追了上来。
“苏公子,你不会真要去燕王城吧?”宋奇隐约感受到苏子墨心中的杀意,才有此一问。
苏子墨脚步不停,一语不发。
宋奇又追上去,沉声道:“苏公子,我知道你有能力斩杀练气士,近战之力很强,但那只是单打独斗。在茫茫大军的包围之下,你根本无法接近炼气士,你没机会的!”
“就算你能杀掉燕王,你能逃出守卫森严的燕王城么?”
“王城军队、精锐禁军,加上攻城弩等大杀器,再配合练气士的攻击,别说是你,就算是大圆满练气士去刺杀一国之君,也是十死无生!”
“行了!”苏子墨霍然转身,脸色阴沉。
宋奇被吓了一跳。
苏子墨面无表情的说道:“你的任务,就是保护苏家,不用管我!”
“可是……”
宋奇正要再劝,苏子墨挥手打断,说道:“大哥就交给你了,希望你能把他的身体调养好。至于大哥的心病,我会帮他治。”
说完,苏子墨展开犁天步,发足狂奔,转眼间便消失在宋奇眼前。
苏鸿的心病,只有一种药能治,那就是燕王的脑袋!
奔行在平阳镇的街道上,苏子墨神色冰冷,只觉得心头有一股火焰在熊熊燃烧,越烧越旺。
这股火焰,唯有仇人的鲜血才能浇灭!
不一会儿,苏子墨回到家,推门而入,直接走向修行场。
修行场内,蝶月依然坐在青石上,神色漠然,淡淡的看了苏子墨一眼。
一年不见,蝶月身上没有丝毫变化,岁月似乎都不忍在那张绝美的容颜上,留下一点痕迹。
苏子墨原本想好了许多种见面的场景,唯独……不是这一种。
“我要走了。”苏子墨低着头,不敢去看蝶月,轻声说道。
“哦?”蝶月眉头微微挑。
“这次离开,我可能……回不来了。”
“去送死么?”
“算是吧。”
想要进入王城国都,杀掉一国之君,苏子墨面对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国家,众多练气士,加上一个修真宗门。
拥有筑基修士的修真宗门!
此去燕国王城,苏子墨没打算活着回来。
这次告别,可能就是两人的诀别。
蝶月看着苏子墨,目光中掠过一抹柔和,问道:“明知送死,还要去?”
苏子墨默不作声。
蝶月又道:“其实,你完全有更好的选择,你可以选择隐忍,继续修炼,等待自己足够强大。”
苏子墨的眼前,突然晃过一幅幅画面,恍惚之间,他仿佛回到了十六年前。
他看到了父亲母亲惨死刀下。
他看到了苏家众人惨遭屠戮,血流成河,尸骨成山。
他看到了大哥保护着他和小凝,疯狂的逃出王城,脸上被人砍上一刀,血流满面也浑然不觉。
到最后,苏子墨的目光,定格在大哥那满头白发,枯黄脸颊,空洞无神的双眼上。
“我修行,是为了什么?”
苏子墨突然说了一句,似乎在问蝶月,又似乎在自言自语。
“我修行,不是为了隐忍。若要隐忍,一年前面对沧浪真人的欺凌,我跪下又何妨?若要隐忍,周定云来杀我,我示弱求饶又何妨?”
下一刻,苏子墨猛地抬头,只觉得一股热血上涌,双目赤红,大声说道:“既然心有不平,我就荡尽这不平!管他是一国之君,还是修真宗门,要杀,就杀个痛快!轰轰烈烈一时,也好过隐忍一生,我苏子墨修行,要的是念头通达,快意恩仇!”
“好。”
蝶月点了点头。
一年半的修炼,蝶月从未赞赏过他,这个字,是苏子墨第一次从蝶月的口中听到。
“记住你今天的话,这关乎着你未来的生死和成就。”蝶月又说了一句,但苏子墨听不懂。
蝶月的眼眸闪过一道妖异之光,紧接着,苏子墨的脑海中多出几句经文。
“这是锻骨篇的